应拭雪抿了抿唇,宋明礼已经推开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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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宋明礼应该是将公司的事务大批量压缩,基本都是上午早早出去办公,中午就回来和他一起吃饭,小睡过一会儿后,便和他下午一起待在房间,线上处理公务。

常常是应拭雪坐在书桌的一侧看着将要学的专业的书,宋明礼就在另一侧和人开着会议视频,各做各的互不打扰,却又彼此和谐。

某次宋明礼正在会议上和人沟通下一项目的细节,突然桌下小腿被踢了踢。

他回头,应拭雪正看着他,用口型说:

电脑。

要查资料。

视频那头正汇报下个季度预算的高管突然看到老板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正惴惴不安反思是不是哪里做错了,突然宋明礼关掉了摄像头麦克风

接着手机上弹出一条消息:暂停半小时。

宋明礼摘下耳机,将电脑推过去:“查什么。”

应拭雪在电脑上点了几下:“几个实验视频。”

他开学就要去读德大,这次是提前预习一下,诚然不是他故意想打断宋明礼工作的,毕竟,

在他回来的第一天,宋明礼就把他原先电子设备上的网线,和手机上的信息卡都截断了。

不过其实这样的日子也不还不错,过去几年精神紧绷,很难有这样休闲逸志的时候。

直到某次晚上,敲了门后端饭进来的不是宋明礼,而是何姨。

应拭雪一双眼睛看着她,何姨原本还冷着的脸一下就遭不住了,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托盘放到桌上:“小少爷,快来吃点东西。”

应拭雪下床,走到椅子旁舀了一小口汤:“他呢?”

“大少爷说今晚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完,得晚点回来。”

应拭雪眨了眨眼,把那点汤喝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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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宅,书房

茶杯底部与乌木书桌相碰,在一片寂静中发出闷响,宋岐掀起眼皮,冷冷看着眼前身量已经长成的人。

两张极为肖似的面容隔着二十年光阴对望,狼群中头狼尚年富力强,而后辈已显出过于锋利的獠牙,宋岐缓缓开口:

“听说这几天,你都是在紫荆办公的?”

宋明礼不卑不亢:“是。”

“那个孩子呢?”

“他身体不太舒服,需要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

“哦?”

宋明礼回视过去,眉宇中已有逼人锐气。

茶水在一边小炉上咕嘟咕嘟煨着,宋岐拎过,清澈茶水倾泻而出,顷刻盈杯。

“看来亥州三年,还是没让你冷静下来。”

宋明礼垂在身侧的手指有一瞬间收紧,随即又伸直,淡淡道:“人都是会变的。”

宋岐轻呷一口:“云尖茶,只存种在云山背阴处,能撑到结芽的更是寥寥无几,整个云山一年,也就产出了这么一小块。”

“宋明礼,他不是你可以碰的。”

宋明礼这才露出今天严格意义上第一个微微微笑:“即便关好了门窗,贸贸然放飞小鸟,也还是会让他遭到伤害的。”

“父亲,这是您教给我的。”

房门被咔哒关上,宋岐注视了一会儿他离去的背影,打开书桌左侧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相片。

相册上的女人一身白色碎花裙子,蓬松柔软的黑发搭在肩头,看得出她年纪还极轻,对着镜头笑的眉眼弯弯。

照片已经有些年头了,但看得出被保存的很好,相框棱角的边缘显出被手指摩经年挲过的痕迹,应当是它的主人曾在无人处,多次将她拿出来相看。

半晌,宋岐低低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