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提前蹲点做好万全准备,避免不必要的打草惊蛇, 然而当天晚上观察的人再三确认,最后发来信息

黄骏定不在天哲了。

一个什么依靠都没有的人单凭自己,干了大半辈子终于干到经理这个位置, 这其中是非常艰辛的,拥有了体面的职位和优渥的生活,退休后更能享受一笔不菲的退休金, 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辞职?

而且先前一点征兆都没有,他的秘书也是被问了才反应过来,说黄主任从小半年前,就开始着手把手上的活儿一步步地分给下面的员工了, 他的老婆女儿一只都是在域外生活, 虽然他们对这样分居两地的夫妻方式并不太理解,但毕竟是人家私事不好过问。

其他的再问起来只知道是说黄骏定去域外,但具体什么时候走的,去了哪里, 是不是定居了还回不回来,都不知道。

深夜应拭雪坐在书桌前, 屋顶灯光大亮,桌面上是摊开的刚打印出来的资料,他食指曲起在椅扶手上一下一下地敲着,那是一个思考中的姿势,肩上突然一重。

应拭雪下意识回头看过去,是一件薄薄的小细羊绒毯。

宋明礼站在他身边,低头看着他:“还在想这件事?”

应拭雪点了点头,就在这时他感知到了宋明礼身上还没褪尽的寒气。

“你出去了?”

宋明礼往后站的离他远了点,掸了掸衣袖上的冷气:“刚刚在阳台上给单炎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查点东西。”

风的气息细碎而凛冽,好像在屋内都能感受到呼啸自由的声音,应拭雪看了一会儿,突然身体向前倾,抱住了宋明礼的腰。

上半身和另一个人的身体自然贴到一起,扑进怀里时仿佛被初春的冷抱了个满怀,应拭雪本能地被冷的颤了下,然后将自己更往对方怀里缩了缩。

宋明礼一愣,双手已经扶住了他。

应拭雪将脸埋在他的怀里,从上面这个角度来看,只能看到乌黑柔软的发旋。

他下意识放轻了声音:“小雪?”

应拭雪没有说话。

宋明礼主动往他那边走了两步,让他不至于因为离得远抱着难受,手向上抱了抱,隔着衣衫轻易感知到下面清瘦的骨骼。

说不明道不清的情愫涌上心头,宋明礼将他搂得更紧,一手托着那毛茸茸的后脑勺揉了揉,低声道:“跟哥撒娇呢?”

他的声线本就是很低沉醇厚,会议室和谈判场上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而此刻去了那层威严,晚风中更显得爱人间亲昵缱绻。

应拭雪眼睫眨了眨,贴着他的侧脸换了个方向。

“我知道你心里着急别着一口气”“我不是着急”应拭雪打断他,衣服压着传来的声音闷闷的。

“我..”喉间干涩,他抿了抿唇,声音低下去:“我就是不想再出差错了。”

我真的准备完全了吗?我真的看到全部了吗?有没有哪里还有疏漏?会不会再次重蹈失败的覆辙?...

应拭雪缓缓呼出一口气,用力闭了闭眼就要直起身来,宋明礼一把将他又按回了自己怀里,摸着人脖颈与后背连接处,因为太瘦而凸起的脊骨。

“不会的。”

宋明礼语气笃定:“法律部已经在起草文件了,莫文接触了几个大律师正在对接沟通,黄骏定的行程很快就能查出来...”

他语速并不快,却莫名有让人信服的力量,最后手指停在人的后颈,注视着他:“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

应拭雪安静地听他说完,仰起头看他的眼睛。

这个角度下一张脸愈发只有巴掌大,下颌尖尖的,面颊雪白。

好几秒之后,应拭雪垂下眼睫,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