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那干枯的手搭在藤椅边上,缓声道:“几年前一场火灾烧了山神庙,山神便走了。”
裴寻今:“现下是惠家兄妹住在山神庙里,我看他们还供奉了山神。”
“惠家?”老奶奶那眯成缝的眼睛里陡然乍现出精光,言语毒辣,“惠家那两个杂种,净想着偷别人家的东西,做尽了坏事,难不成还妄想把山神给拜回来?”
见她对惠攸海兄妹格外厌嫌,裴寻今心觉几分奇怪:“村里那些事已经查清楚是马屠户干的了,您知晓这件事吗?”
“是又如何?”老奶奶缩在藤椅里,瘦小到只剩了把骨头架子,脸色苍白,昏昏沉沉的看着竟像是要睡着了,“就算这几件事与那姓惠的没干系,想必之前的事也是他干的。两位仙人可一定要将那孽种抓起来,好好收拾收拾!”
又聊了一些后,两人离开了小院。
甫一出门,解玉便低头道:“那小老太婆好不讲道理,竟平白无故地颠倒黑白。我虽不常与人来往,但那惠家兄妹看起来并非是恶徒。”
“按着惠攸海的说法,那天在河畔边上袭击他的肯定是那影怪。”裴寻今道,“而当时又有马屠户在旁边,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什么。”
“那现在我们是再往马屠户家走一趟,还是……”说到这时,解玉有些不情不愿的,“蔺王舟”三个字在喉咙里打了几转,终究没吐出来,“还是回村店等着那个人回来?”
裴寻今指向一处院门半掩的茅屋,道:“不,我们先去那儿。”
解玉随她看了,笑着打趣:“咱们莫不是要把这村子里的房屋都走一趟?”
“那得走到明年去。”裴寻今声音清脆,“方才用追血符时,我见这邻近的每一处住户都被血线连着了,唯独这茅屋没有。”
茅屋已经很久没住过人了,里面空落落的,门也没锁,两人只进去逛了一转,就出来了,转而去了还没结果的葡萄架下。
近五月了,偶尔能闻见一阵早到的蝉鸣,扯着嗓子刺破了寂静。
“不想这山脚竟比山上热这么多。”裴寻今以手作扇,扇了扇风,“太阳都快落山了,还这么热。”
刚刚那老人家的眼神烙在她心上,令她根本不敢喝那茶。
现在走得时间久了,又累又渴。
解玉也怕热,但他还是站在了少女的身侧,替她挡住了那西斜的太阳。
“往后只怕要越来越热。”他四下张望,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裴寻今苦巴巴地晃了眼那高悬的太阳,道:“这么热的天,往常都可以开始吃雪糕了,汽水也行啊。”
解玉停下搜寻的目光,转过来看她。
以前她说些怪话,他只当没听见,可现在却是忍不住了,便问:“开始吃什么?”
“吃……”裴寻今想了想,道,“冰!吃冰解暑嘛。”
“目下可还没到吃冰的时候,你最好忍一忍。”解玉皱眉,知道她说的和刚才听到的完全不同,又问,“我早就想问你,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怎么常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裴寻今抬高了眼。
若是按她家所在的位置……
她伸手指向南边,笑吟吟道:“我从那边来的,不过可惜,你应该是去不了了。”
解玉不爱听这话,问:“为什么?”
“太远啦。”
解玉松了眉,勾唇一笑:“这有何难。待我化了蛟,日行千里也并非难事。”
裴寻今面上带笑,却不说话。
就算化了蛟,他也不可能从游戏里穿出去啊。
解玉又重新张望起四周,忽然瞟见了一棵葱郁的苹果树。
他眼睛一亮,走了过去。
他手长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