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几年,他常出去跟人打架,偶尔动的手重了,脖子都险些断过几回。

后来他爹娘担心,便逼着他学了愈伤的法术。

但见裴寻今满心挂念他,他只觉心满意足,便盘腿坐在了地上,十分坦然。

“我也不会,幸好你带了药。”随即,又眉一拧,“寻今,伤口好疼。”

眼眶竟泛了红。

裴寻今蹲在他身边,将那药涂在了手上。

先是脸上的伤。

眼下挂了彩,一道浅口子,倒不重。

当那温热的指腹轻蹭在脸上时,解玉分神盯着裴寻今的脸。

黑雾已散,月光洒下,那眼中承了月色,如黑暗中唯一两点萤火,引得他不自觉追随而去。

再是脖子。

裴寻今仔细擦过伤口,指腹在喉结处停顿片刻,而后刻意躲过,在近旁的地方轻轻打了个旋儿。

解玉手指微蜷,喉头一滚。

再开口时,嗓子里仿佛撒了把裹着药膏的沙子,哑,但又黏得厉害。

“寻今,”他低声道,“你也擦擦别处的伤口吧,疼。”

裴寻今一弯笑眸:“何处的伤口?竟疼得这般等不急了?”

解玉便舔了下唇。

而后,他转过身,照样坐在地上,不过将弟子服褪了一大半。

那是处于少年和男人交替间的曲线,蕴藏着力量感,却又恰到好处。

肩膀和脊背叫月光照着,衬得清冷,马尾尖儿毛茸茸地戳着肩胛骨,一扫,便是一层朦胧的影。

而在肩胛骨靠近脖子的地方,纵横着几道伤口。

裴寻今沾了药膏,轻轻涂抹在伤口上。

背朝着她,解玉将手攥得死紧。

心脏猛烈地跳动着,仿佛随时都可能撞出胸腔。

他要使出十二分的劲咬着牙,才勉强忍住不稳的气息。

膏药经过的地方,全都带了火,令他身子颤栗,血液也跟着沸腾。

偏偏那手如逗弄一般,在感知格外清晰之处用了劲,便让他泄出颤抖的气音。

反复几次,倒是解玉先红了脸。

又听得他低吟一声,裴寻今凑至耳旁问:“还疼?”

解玉的脸瞬间红得更厉害了。

他垂下头,心是止不住地痒,猫爪似的反复挠着。

他沉溺在这痒意中,却又觉得不够。

等察觉到事情趋向失控了,他才竭力稳住心神,道:“寻今。”

出声时,他被自己那哑得不像话的嗓子给吓了一跳,忙转过头去看裴寻今。

见她神情无异,才清了清嗓子,不自在地撇开眼。

裴寻今的声音还是清脆,带着笑:“药抹好了,幸好伤得不算重,回去请师兄师姐帮你掐个诀便不打紧了。”

解玉心上划过一丝怅然。

这就好了?

他侧过身,去看裴寻今。

后者已将膏药拧好了,眼见着便要起身。

解玉心一沉,待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拽住了对方的衣袖。

裴寻今半躬着身,问:“可是还有旁的地方没擦到?”

解玉抬眼望着她,心如擂鼓。

半晌,他才磕磕绊绊地问:“你的嘴……也受伤了,不用涂点药么?”

一脱口,他就后悔了。

他的脑袋肯定已经不清醒了,不然,怎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受伤了?”裴寻今摸了摸嘴,概也不知疼。

“大概是捉鱼时磕着了吧。”裴寻今将要塞进他手里,笑望着那双水润的桃花眼,“不若你帮我擦?”

解玉感觉自己的脸肯定已然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