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寻今的视线落在他眼上。

他瞧着正常许多，可那双眸子依旧是针状竖瞳。

朝阳升起，将他的瞳仁照得金黄透亮。

听见她这询问，解玉紧缩了瞳孔，笑也敛了不少。

“不能。”他那犬牙稍抵着唇，压出浅印，“至少暂时不能。”

***

这一日，荀随去无踪影，原说好要找她的小耳和陶挽也没来。

直到傍晚，山间阵法又有异动。

解玉正坐在窗台上削苹果，察觉到动静，刀尖儿一偏，险些削到肉。

他一个跃身就跳下窗台，将切了瓣儿的苹果递给裴寻今，刀刃寒光敛于鞘中。

“我去瞧一眼，你就在小院里，别出去。”

他走后不久，外面忽有人敲门。

日暮时分，每敲一下，便有斜斜霞光从振出条缝儿的门隙筛过。

裴寻今走至门边。

“谁？”

“小师妹，是我。”陶挽压低了嗓音，小声道，“还有小耳师兄。”

裴寻今开门一瞧

门外，陶挽与小耳一前一后站着。

“小师姐，小耳师兄，那阵法可是你们雪牙？？？”

裴寻今忽然看见了小耳怀中抱了只小狗模样的灵宠。

听见她的声音，原本还蔫哒哒的雪牙登时抬了圆滚滚的脑袋。

“嗷！！！”

他兴奋地嗷呜几声，扑腾着爪子便要往她怀里钻。

他力气不小，小耳控制不住，索性将雪牙递给裴寻今。

到了她怀中，雪牙也不见冷静，哼哼唧唧个没完。

裴寻今一手托住小幻兽的前爪，另一手揉了揉那毛茸茸的小脑袋。

雪牙也格外欢快，抬着脑袋拱来拱去，尾巴快要摇成了螺旋桨，只见白色虚影。

和好几个月没见着主人的小狗一般，他亲昵地凑在她的脖颈处，几乎找不着法子表达自己的喜欢。

裴寻今揉着小幻兽的脑袋，问：“雪牙怎么会在这儿？”

小耳解释：“是我与陶挽师妹在明远居里捡到了他，荀师兄离开了青斗宗，我们原打算也将雪牙送下山。但那时他已气息奄奄，便留下照料至今。”

裴寻今不解：“雪牙也受了伤？”

她记得当日师兄入魔，并未在主峰上发现雪牙。

“这幻兽与荀师兄结了血契，血契虽淡，但影响还在。荀师兄入魔后，雪牙也因之元气大伤，加上他先前强行修炼人形，修为大受折损。”

“折损修为……”裴寻今将小幻兽托起，望着那双亮晶晶的狗狗眼，“所以他才没能化出人形？”

“嗯。”小耳点头，顿了顿，才道，“现下，他仅能和之前一样，化作旁人身形。只是可惜了那修炼来的壳子，若想再修得完完全全的人形，恐怕需再花费不少时日。”

雪牙“嗷”了一声，再度扑进裴寻今怀里，不断蹭着她的脸。

他这模样着实太过可爱，她便也任由他的亲近，不忘问道：“小耳师兄，什么叫‘完完全全的人形’？”

不等小耳解释，裴寻今就听见“嘭”一声。

再看，原本还是小狗模样的幻兽，已化作了一模样精致的漂亮少年。

只不过，那少年头顶一对尖尖的白色兽耳，松松垮垮的衣衫底下也冒出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

“寻今姐姐，我好想你。”雪牙抱紧了她，一对兽耳不断抖动着，尾巴也摇来晃去，直往她身上扫，“可我才把伤养好，若不然，我便早些来找你了。”

原来“半人形”是这个意思。

那条大尾巴在眼前不住摆动，裴寻今一时没忍住，抓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