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睨了他一眼,仿佛是在怪他嘴快。
弟弟也后知后觉地捂住了嘴。
仙长既然没解释,那便是有意要瞒着她了。
死了?
怎么会呢?
明明昨晚还活蹦乱跳的。
裴寻今又往鸟笼处看去。
那沾血的鸟笼再次闯入视线,暗红扎眼,看得人心悸发麻。
她错愕不解:“什么时候的事?”
她既已知道这件事,鹤童索性不再隐瞒。
哥哥道:“今早起来就成这样了,估摸着是昨天夜里动的手。”
“知道是谁做的吗?”
弟弟摇头:“山上弟子多,哪能抓得着呢?”
“弟子?”裴寻今抓准了这点,追问,“你怎么知道是宗内弟子干的?”
弟弟怔住,瞳孔颤了两下,哥哥接过话茬:“裴姑娘,那鸟雀的尸体上沾了灵息,但又薄弱,想来必然是宗内弟子所为。”
“对。”弟弟忙点头,他迟疑片刻,说,“仙长要我和哥哥别和裴姑娘说,但也不好瞒着您。这几天发生了好几起类似的事,不少误闯进明远居的小妖都被杀了,还有人……还有人拿那些妖修的血,在围墙外面涂了些难听的话。”
“什么难听的话?”
两兄弟对视一眼,才慢吞吞开口:“就是……私藏妖族当……当死之类的。”
打开了话匣子,弟弟就忍不住了,皱着小脸道:“不光是字,还有人往大门里塞信,多的时候一个时辰就能看见两三封,说的话一个比一个难听。”
裴寻今抿了唇。
这些事荀随连提都没提过。
只有她想往外跑时,他才会以最近不太平为由拦着她。
她问:“长老门可知道此事?”
“知道。”弟弟垂头丧脸的,将在尚仙长门外偷听到的话抖搂了个干净,“知道了又如何,根本没人管。每回尚仙长都只把仙长叫过去,要么说师弟妹年纪小不懂事,要么劝他忍一忍,当磨练心性了,就没想找凶手。”
哥哥有些不满他话里的抱怨意味:“尚仙长也是好意,想让仙长承住压力而已。”
弟弟悄悄瞪了他哥哥一眼,却没出声。
裴寻今将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她一直觉得奇怪。
青伞女一事发生在二十多年前,而她在师兄身边待的时间要短得多。
连她都看得出师兄还有心结,尚仙长他们便从不过问么?
倘若师兄成魔,青斗宗受到的威胁可是最大。
不光是这桩事。
当初小耳师兄受欺负,她本以为是因为长老层不常到雅胜斋去,所以对此事不了解。
但在雅胜斋听了一段时间的课,她才知道授课的师兄姐们会按时向长老门汇报弟子学业,而长老也偶尔会来查看。
难道小耳师兄受欺负的事,就从没被发现过?
裴寻今敛眸细思片刻,又问:“鸟雀的尸体现下在何处?”
哥哥回道:“被仙长葬在了后院,那树开得最旺的凌霄花底下。”
裴寻今点头。
她感到了一阵不安,却寻不着源头。
“多谢二位了,你们快去吧,也免得师兄等急了。”
待他两人走后,她转了方向,朝后院走去。
后院偌大,那鸟儿的埋葬处却也明显。
一树凌霄花开得正盛,其下拱起了一方小土堆。
裴寻今走近了瞧。
那小土堆上面放了两样东西。
一枝沾着露水的凌霄,一块祈福用的精致木牌。
木牌上的祈福符文,正是师兄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