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眸里揉了笑,他乖乖应道:“我没事,这糕点好吃,一时有些吃撑了。”
说完,他忽地凑近了些,看向裴寻今腕上的鲛珠串。
一条细红绳串着颗孤零零的鲛珠,衬得肤如白雪。
“怎的还是这根细绳子?”
裴寻今不以为意地晃了下手。
“在房里只找见这么一根,就顺手系了。”
鱼附面上晕了点红,看着有些不好意思:“光给你珠子,忘了送绳,倒是我疏忽。早知道就把我这根给你了。先前我也有根这么细的,总喜欢绷断。”
他一面说着,一面观察着荀随的神色。
见对方神情未改,握着玉筷的指尖却攥紧了几分,他在心里嗤笑一声,又道:“不如下次再去买条新的?我见山下那些店里有不少漂亮物件儿。”
裴寻今自然点头:“好啊。你不是总说想下山逛逛吗,等找着机会,带你好好逛一趟。”
鱼附正欲回应,却被荀随打断:“师弟看起来,似乎与师妹甚为交好。”
“时常聊几句就是了。”鱼附顿了顿,心底渐生了扭曲,“总听小师妹聊起她身边的朋友,如今一看,大师兄果然和她说的一样,为人亲和,对我们这些后进宗的一视同仁。”
“是么?”荀随淡淡一笑,指尖却掐得发白,“荀某不过是尽些本分罢了。”
两人唇枪舌战,临近中午,鱼附隐约觉着人形快要维持不住了,才说要走。
“师妹。”荀随叫住了起身的裴寻今,语气自然,“你刚痊愈不久,便歇着罢,我去送师弟。”
裴寻今担心鱼附会被旁人看见,但不等她开口,便见鱼附也点了头:“我和大师兄算是一见如故,正巧多说两句。”
不得已,她便指了指自己房间所在的地方。
意思是待会儿在那儿碰面。
他二人看着和和气气的,直到行至明远居大门时,才都敛了笑。
荀随住了步。
“身为宗内弟子,还望师弟多多精读宗门规矩。”他语气放得轻,却也听得出冷淡意味,“修炼之前,当先懂规矩。”
鱼附这才后知后觉,从刚开始,荀随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未过问。
足见轻蔑之意。
他便也乖乖应了:“大师兄说的是,宗门弟子定要先循规蹈矩的。”
心里却冷笑,可惜了,他是魔,而不是什么宗门弟子。
鱼附走后,荀随叫出了鹤童。
他问:“师妹腕上,可戴了东西?”
鹤童平日里和裴寻今来往多,自然也观察到了这些小细节。
“回仙长,的确有的。珊瑚红,我瞧着,和您那储物阁里藏的鲛珠子差不多呢。”
荀随又问:“阁里可还有模样更好看的珠串?”
“应当是有的。”鹤童想了想,“前几年破山宗送来一副竹骨玉手钏,模样极为精巧,也甚是难得。”
另一个附和道:“是,且刚巧是一对呢。”
荀随默然。
半晌,忽道:“将那对手钏取来。”
“好嘞!”鹤童应了声,刚迈出一步,却又停下,“说起来,方才那人似乎也戴了珠串,哥,是也不是?”
鹤童也是在送吃食时和鱼附打了个照面。
但他模样出众,又没穿宗服,他们便多看了几眼。
孪生子中的哥哥犹疑片刻。
他打量着荀随的神情,道:“是。瞧着样式,与裴姑娘的一模一样。只不过裴姑娘只戴了一颗,而那人是满串。”
荀随则一言不发。
许久,他才转身,道:“手钏在何处,我亲自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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