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幻境，不过好像很靠近现实生活，水可以喝，东西也能吃。”裴寻今极为放松地倚在沙发上，往嘴里丢了颗草莓，“现在可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雪牙捧着那玻璃杯，犹豫着转了话题：“寻今，这是你的家吗？为什么……我没见过这样的地方？”

“三岛十洲你逛完啦？”

雪牙摇头：“未曾。”

“天下地下你都走过？”

雪牙又摇头：“还没有。”

“那不就行了。”裴寻今笑吟吟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的家乡与你所在的地方，也不稀奇。”

雪牙心说不稀奇也得有个限度，他目前看见的，是前所未有的怪景。

连穿衣打扮，都与他们有天壤之别。

“那你的家……离青斗宗有多远？”

“很远。”裴寻今定定道，“若不是因为幻境，我是很难回来的。”

雪牙茫然抬了眼：“你以后会回家吗？”

裴寻今弯了笑眸，道：“当然。”

忽然间，雪牙觉得自己的心被揪在了一块儿，紧得厉害，呼吸也不顺畅。

“那你能不能带上我？”他连灌了好几口那尝着古怪的水，脸被涨得通红，水光从嘴角坠落，“你看，我会适应得很好的，我在哪里都能活下去。”

裴寻今笑出声：“先不说你能不能适应，我也不可能带你走啊。”

“为什么？”

裴寻今心说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又怎么带的走呢？

但见他神情严肃，便道：“你是师兄的小宠，自然是要跟着师兄的。”

又是荀随！

雪牙恼怒地蹙了眉尖，刚要发酸，却忽地想到了她话里的深意。

“你……也不会带主人离开？”

裴寻今：“当然了。”

雪牙便被这三个字给哄好了。

意思是她也没他想的那么喜欢师兄了？

那他就还有机会。

休息了会儿，雪牙开始解释。

“要离开这里，必须要找到蜃核。”他顿了顿，“只有将蜃核破坏了，才能破开蜃境的第二层。”

“那蜃核在哪儿？”

雪牙：“需要找哪里都有可能。不过，只要距离够近，我应当能感受到蜃核的存在。”

“那就先出去找了试试吧。”裴寻今站起，复又看了他一眼，“不过……你这样出去总归不大方便。”

想了想，她弯起笑眸：“得先给你换件衣服。”

换件衣服？

雪牙愣愣地看着她。

什么衣服？

***

雪牙无措地拿着一件短袖，不确定地看着裴寻今。

“姐姐，我真要穿这个么？”

裴寻今点头：“虽然是幻境，可如果穿着之前的衣服出去了，只会招来不必要的注意。”

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她在外面等了十几分钟，但里面始终没有一点动静，也没听见雪牙出声。

又等了一会儿，她索性敲了门。

“换好了么？”

里面传出绵哑的一声：“你可不可以进来帮帮我？”

帮？

裴寻今推了门。

门内，雪牙坐在松软的床上，手里还拿着那件短袖。

“寻今姐姐……”

他衣衫大敞，松松垮垮地搭在两边的手肘处，露出大片雪白。

含着几分委屈的眼梢一勾，软哒哒地落在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