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礼前悉心洗漱过,席间又尽是花香酒气,如今数道甜香彼此勾缠,衬着屋内袅袅香薰,叫人目眩神‘迷’。

裴寂动作生涩,好在足够耐心。

在初次相见的时候,宁宁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向来冷戾淡漠的少年剑修会于某日俯了身,用握剑的手为她一点点褪下婚服。

暗红层层下落,‘露’出最内层的雪白里衣,因裴寂之前的动作,前襟稍稍下落。

一侧细骨暴‘露’在烛光下,随着她悠长的呼吸悄然起伏。流畅纤细的线条自脖颈淌向肩头,再往下一些,能见到白衣之下的弧度。

他的目光像是触到了火,仓促低头。

“我――”

裴寂呼吸骤‘乱’,兀地缩回手,胡‘乱’把自己身上的衣物往下扒“我先来。”

宁宁心里的那些羞怯迟疑,全因他这个动作消散无踪,一时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你坐过来。”

她生了点逗弄的心思,拍拍自己身侧的床铺,朝裴寂勾唇一笑“我帮你。”

简简单单几个字,有如悄然生长的藤蔓,于顷刻之间将他缚住,心甘情愿遵循她的意愿步步向前。

坐在床沿上的人,由一个变成两个。

婚服复杂繁冗,宁宁本就对男装了解不深,如今更是‘摸’不着头脑,无声皱了眉。

裴寂低头瞧着她的动作,半晌抬了手,覆在宁宁手背,引着她一步步将其解开“这样。”

直到出声,他才察觉自己的嗓音已然哑得不像话。

衣物被层层褪去,宁宁的指尖触碰到最为单薄的里衣。

裴寂低垂着长睫,面上波澜不起,耳廓红晕却愈发浓郁,手上用力,继续引导她向下。

里衣褪下,‘露’出修长脖颈,宽阔的肩。

宁宁并非头一回见到他的上身。

属于剑修的身体高挑健硕,胸膛、腹部与小臂都分布有紧致的肌肉,而裴寂本身身形清瘦,两相对衬之下,恰恰好位于少年与男人之间的体格,修长又漂亮。

烛光晃‘荡’,照亮他深深浅浅、恍若沟壑的旧伤疤。

他从小到大,似乎总在受伤。

宁宁心下酸涩,用指尖轻轻抚过他胸前长痕,引得裴寂气息一‘乱’,声线里多出几分黯然“……不好看的。”

“怎么不好看。”

手指向上一滑,途经凸起的喉结,勾起他下巴。侧脸被她用拇指划过,裴寂垂了眼,听她缓声道“我夫君若是不好看,世上还有谁称得上‘漂亮’?”

那声“夫君”像团火,落在他耳畔,灼灼发热。暖意自耳廓聚拢,向下扩散至全身,叫他止不住地心焦。

而宁宁逐渐向下的右手,已距离热浪越来越近。

裴寂下意识按紧床单。

宁宁想用力又不敢用力,视线不知道应该落在哪儿,只得死死盯住自己的手腕“那、那我继续――”

剩下的话被尽数哽在喉咙里头。

身体突然被人打横抱起,放在大红喜被之间,裴寂跨上床铺,欺身而下。

他的长发软绵绵垂下来,覆盖大片浓郁阴影,宁宁听见他说“我来。”

这种事,总不可能当真让女孩子主动。

剑修的手指骨节分明,带着常年练剑形成的厚茧与伤疤,指腹经过细腻皮肤,凭空生出粗砺且酥麻的痒。

指腹蹭过,白衫便顺势滑落。

一颗荔枝被剥落外壳,‘露’出内里白莹莹的果肉。映入视线的,起先是浑圆白润的线条,仿佛镀了珍珠般的‘色’泽,因为他毫无征兆的动作,多出几缕粉‘色’。

右手逶迤游弋,‘迷’途旅人来到连绵起伏的山丘。丘陵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