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醒了,沈大夫!”

一道略带惊喜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我抬头望去。

只见一个身穿白色长袍,头戴白帽的中年男子正站在床边上,一脸紧张地看着我。

“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皱眉问道,只记得自己晕倒前做了一台手术,之后发生什么事情了?

同事闻言,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之色。

“沈大夫,你已经昏迷三天三夜了。“

我愣了一下,“昏迷三天三夜?“

他点点头:“是啊,你不知道吗?你做完那台手术累得昏迷了过去,把我们都吓坏了,你要是再晚些醒来,估计就要......”

后来的那几天,我逐渐碎片化回想起了在古代的许多事情。

从我和顾璟川的初相见,到跟他相知相惜,再到送他上战场,嫁入侯府,与他琴瑟和鸣。

“愿苍天保佑我活着归来,从此我们永不分离。”

“我们从此,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一段段耳鬓厮磨、乱红飞花般的曾经,令我面红耳赤。

我摸了摸发烫的脸颊,那些细枝末节过于清晰,以至于我不可能说服自己,那些只是梦而已。

我穿越回来时,才只是过了三天而已。

可我却在那个世界经历了真实的七年,闺阁四年,三年人妇。

到今天,我已经能全部回想起来。

包括顾璟川的欺骗诱哄。

我看到他和别的女子恩爱生子,看到他牵着那孩子的手,声音铿锵,言之凿凿地对我说:

“让我的血脉认祖归宗,是母亲唯一夙愿,你要理解我。”

“容音,我绝不会纳妾,即使找回了长犀,他也只是会记在你名下,你还是这侯府唯一的女主人。”

后来,他还是纳了妾,却道:

“容音,她只是个外室,不会影响我们之间感情的……”

“夫人莫要逼我,我不会过夜,我对她不过是传宗接代之责,没有丝毫感情。”

顾璟川爱我吗?或许依然是爱的。

在那个时代,他的行为甚至都算不上出轨,甚至于我,他几乎做到了“最好”。

他好像极尽了对我的偏爱,我的灵魂却无法麻痹自己。

不,不是这样的。

我不需要他的偏爱,无论什么时代,这世上总有人愿意守着一个人终老的。

是他辜负了我们的诺言。

一次次堆积的失望妄图让我麻木,让我同化,又何尝不可笑。

我的纠结,我的痛苦,在他眼里都毫无意义,是无理取闹。

我神情恍惚了许久,置于现世,我还是那个母胎单身的女医生。

朋友给我介绍了相亲,我依次个个去见了,心中都泛不起丝毫波澜。

也许那段异世的情伤带给我的冲击过于大,让我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后来,我心绪不宁,辞去了过于疲劳的手术医生工作,出发去旅行。

在崇山峻岭,天高云远下,我逐渐忘记了烦恼。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心口处的疼痛逐渐淡去,我重新投入到新的工作中,在热爱的领域发光发热。

爱情,不过一场异世的孽缘。

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呢?

现在,就连他的面貌,我似乎也记不太清了,他到底是我什么人?

8

顾璟川静静地坐在妻子的尸身旁,迟滞了许久,终于泪如雨下。

苗疆的巫蛊之术,可令尸身移魂,蛊虫侵蚀的代价会让人痛苦万状,他一直都知晓。

可他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