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告诉怀姣,他不是故意要在会议上,那么多人面前说出那些故作讥讽的话。
他只是好像接受不了,不管好坏,曾经那样对过他的怀姣,在重逢的那一面,没有多看自己一眼。
甚至过的比在自己身边时,要好很多。
所以他刻意让怀姣想起两人的过往,让他回忆起在自己面前,可怜、狼狈的那些时刻。
又怨妇一样,不甘心地再来找他。
祁忍盯着怀姣的眼睛,深邃冷冽的眼眶浮现丝屡的红色,他一字一句地承诺说:
“我不会再丢下你了,我会一直保护你。”
……
可惜怀姣已经不再相信这个人的任何保证了。
怀姣像听了一个很长的故事,自己亲身经历过的那种,不过是从第三方视角,以主角的角度,再复盘一遍。
他听出了祁忍想要表达的后悔。
或许他真的后悔过。
或许他在某一秒钟,也有想过不会丢下怀姣。
但是他们的故事简单,很多细节经不起推敲。
怀姣不聪明,也能想清楚唯一的一个问题。
当时在索诺尔小镇,他们躲在马路边的灌木丛中,在车队到来的那一刻,祁忍明明可以跟他一起出去的。
既然他看到了不是温室的车队。
既然他觉得温室不好的话。
或者他大可以直接告诉怀姣,他不想带着他了,他觉得怀姣累赘,他们分开。
怀姣不是会死缠烂打的人。
他们也明明可以有很多种剧情走向。
而不是,在没有任何预告的情况下,把毫无准备的怀姣,一个人推了出去,让他从路边的草堆里,滚到大马路上,动弹不得地趴在那儿。
他只是不想再继续保护怀姣了。
没有义务,也是故意。
为什么只让怀姣一个人出去,祁忍也只是在赌。
堵对了,怀姣能好好活着就行。
赌错了,那就算怀姣倒霉。
所以怀姣懒得相信他的这番事后剖白。
那些听起来合理的解释,只是成立在事情已经发生,而怀姣没有真正受伤的基础上。
但是如果那天来的人不是萨特,如果他没有被萨特找到的话。
故事最好的结果,可能也只是怀姣先前说的那些,会成为他的真实经历,或者更惨。
所以怀姣一次也不去想这个人。
他太聪明了,怀姣玩不过他。
……
但是原来这么聪明的人也会被怀姣骗到。
怀姣不知道偶遇的温室的那群人,是怎么添油加醋地把疗养院的事告诉了祁忍。
以至于祁忍无法忍耐地直接来到了这个基地。
怀姣也觉得,像祁忍这样警惕的人,哪怕是清楚听到了自己遭遇,不亲眼见到,他也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两人站在门口“对峙”的半天,怀姣已经站的有点累了。
他没有对眼眶发涩直盯着自己的祁忍回复什么,只自顾自地走回到自己的卧室的床边,坐下来。
祁忍高瘦的个头,狗一样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怀姣床边的床头柜上,摆着一个小巧的粉色闹钟,那是萨特为了定点给他投食弄来的玩意儿,闹钟上显示着此时时间已经远超怀姣往日的睡觉时间。
所以他已经很困了。
怀姣抬头看了一眼堵在面前的祁忍,不明白他为什么还不走。
祁忍的目光却和他一样,看向了他身旁的床头柜。
木质的桌柜,上面除了那个闹钟,还有一些玻璃瓶装的瓶瓶罐罐。瓶身包装精致,上面写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