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怀姣早就猜到了。

怀姣在楚珩稍显震愕的视线下，拢着斗篷从床边站起来，他心跳的很快，是被人亲到呼吸不畅时都从没有过的快。

他确定自己要做一件坏事，非常非常坏的事。

面无表情，将团成团的白色纸巾扔到人脸上的时候就是开始。

楚珩好像被砸懵了。

抬眼怔楞看着他。

他好像现在才注意到怀姣斗篷以外穿了什么。

一小裙子，颜色微深，两条细带挂着的小裙子。

女巫的装扮很可爱，可爱到像真正的女生所穿的裙装，底下裙撑堆叠，以楚珩对女生有限的眼界，几乎要以为是什么cosplay的特殊装扮了。

虽然也确实是，对方在扮演女巫。

怀姣来时没穿鞋，走廊也不算干净，这样穿过一条走廊，就是再小心也会沾上一点灰印子，看着有点脏兮兮。

【你真的冷静一点。】

8701心下咯噔，忍不住再次开口道。

怀姣这次回话了，他说：【我不。】

白色纸团胡乱丢在楚珩脸旁，压在他作为狼人之时微长又稍卷的黑发上，他还有狼一样的耳朵，实在很奇特，只是怀姣没有心情去观察。

不知道为什么，面前有洁癖的人，这一刻却连眉心都没皱一下，反而在怀姣垂眼视线下，禁不住胸腔跳了跳。

“你……”

将要开口的话，在怀姣做出下一个动作时，像被扼住喉管一般，愕然止住。

几乎算是站在他面前的人，此时突兀抬起一只手，动作极快的往他脸上、轻拂了一下。

楚珩只觉得面上一空，视线骤然清晰了不少，直直露出他那双颜色浅淡的平直凤眼。

他还反应不过来，直到一直戴着的银边眼镜落到地面上，他才知道对方做了什么。

和他轻浮又恶劣的讨厌话不同，怀姣此时做的，是完完全全的报复行为。

他随手丢掉了对方脸上的眼镜。

楚珩如果正常的话应该感到生气、震怒、恼羞，甚至恨不得坐起来揍他一顿。

然后真实情况却是，怀姣看向他的那一刻，楚珩连呼吸都止住了。

他像个十七八岁的毛头高中生一样，难以克制的心跳如擂鼓，瞳孔扩散又收缩。

甚至说不出一句话。

楚珩想要保持住自己之前游刃有余的姿态，哪怕他已经输了游戏，他也不想过于失态，特别是在怀姣面前。

所以他几乎是强硬的掰回自己的理智，转移注意一般，问出了一开始就应该要问的问题。

哪怕他早就已经知道答案。

“你为什么、之前一直……不投我。”

问题过于蠢了，楚珩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只是他目前能正常说出口的好像就只有这一句。

身着女士蓬裙，却丝毫不显怪异的漂亮女巫，此时有些诧异的微张了下嘴。

他好像也在为楚珩的“蠢”感到震惊。

“双金水不是第一刀口吗，你要是死了，他们杀我怎么办。”

楚珩几乎想要收回自己之前对怀姣的评价。

关于不聪明、蠢笨且不自知的。

现在应该改为

怀姣还是笨，唯一的bug是直觉奇准，并且清楚知道自己的笨。

“你最好是闭上眼睛。”

站在他面前的小女巫微抿着嘴唇，好意提醒道。

楚珩动不了也控制不住自己，明明眼睛在设定外的可控范围内，楚珩却根本做不到“闭上眼”这一简单指令。

他第一次体会到通身发麻的感觉，从陷入床铺的后脑到整个脊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