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边想边说,讲了一个下午。他半垂着眼,漫不经心地说:“不太公平。”
虞倦:“?”
“讲的都是我。虞倦,怎么不说你自己。”
房间里很温暖,虞倦穿的单薄,周辉月的手搂着虞倦的腰,有一搭没一搭的按着他的肋骨。不疼,像是小孩子在乱按琴弦,弹不出曲调,只是一种游戏。周辉月没有童年,他的游戏是虞倦。
虞倦想让周辉月别按了,又说不出来,随这个说自己脾气很差,实际上只是很倒霉遇到坏人的人摆弄,模模糊糊地说:“你不是都猜到了?”
周辉月更得寸进尺,掀起虞倦的衣服,粗糙的指腹贴着虞倦光滑的皮肤,随意地说:“猜到的很少。”
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是为了了解周辉月人生中最重要的事,变成了公不公平的争论,虞倦只有一边想一边给周辉月描述自己的童年生活。
他讲得很慢,偶尔被喂几口热水,塞一块点心,就更慢了。
直到最后天都黑了,虞倦如梦初醒,想起来今天要做的事,他考虑很久,不知道画册的第一页要画什么,从那一幅画开始周辉月的人生纪念画册。
周辉月未加思索,很快回答:“画我最喜欢的。”
虞倦躺在他怀里,昏昏欲睡:“我怎么知道你最喜欢什么……”
玩偶熊,翡翠,或是公司logo,人生中某次获奖经历。
周辉月低下头,很难得的,他的眼神表露出一种很确切的含义,即使是不太清醒的虞倦都能读懂,这个人在说自己好笨。
虞倦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听到周辉月说:“我抱着的就是我最喜欢的。”
于是,与周辉月有关的纪念画册的第一页是虞倦的自画像。
周辉月本人在一旁的批注是我最珍贵的。
*
“你今天画了十个小时了。”周辉月又强调了一遍,替虞倦捏着手腕,问他难不难受。
虞倦的手腕被人握着,感觉很热,画的时候不感觉累,现在却有一点了。
虞倦做这些事时很投入,这也是他做什么都很有天赋的原因之一。即使他的兴趣来的快去的也快,但是学得时候都很投入,感知能力又异于常人,所以学什么都很出众。
又觉得周辉月比自己的祖父母都要小心谨慎,好像自己是个很易碎的东西,他小时候练习十小时钢琴,他们只会夸自己用功,而周辉月却好像自己画十个小时,手就要断掉了。
虞倦这么想着,身体本能倒向周辉月的怀抱,没有考虑过会摔倒的可能,仿佛周辉月一定能接住自己。
周辉月抱着他,虞倦的闭着眼,他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想把这本画册画完。”
这不是他的工作,也不是作业,没有时间期限,但无形间有一条线,虞倦要在那之前完成。
随着冬天的来临,虞倦能感觉到自己的精力越发不济。这是一个很缓慢的过程。每一天,每一天他的心脏都会虚弱一点,他的身体更加沉重,嗜睡,难以起身,想要就那么躺着,虚度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