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悄声无息驶入巷子深处。
少女被人搀扶着缓缓下了马,经过几道门,又被引到一处僻静无人的小院。
阮明姝在半路上想起来了男人的名字。
他说他叫沈嗣。
书房门缓慢被推开,阮明姝迈过门槛,踏了进去。
她看见他在写字,周身偏有种极其与世隔绝的冷淡。
阮明姝捏紧手指,开门见山:“有件事,你得帮我一个忙。”
沈嗣撂下毛笔,缓缓抬头,似乎是想听听她还要继续说些什么。
阮明姝迎着他充满压迫感的眼神,强装的镇定自若,“我要见我父亲一面。”
大小姐第一次求人还不太熟练。
硬邦邦的语气,还有点…难以启齿之感。
怕他不答应,阮明姝便睁着无辜的双眸说起谎话来,她一说谎,就容易磕磕绊绊的,语气也跟着软弱几分,糯糯的:“我同你兄长感情十分的好,你这回帮了我,等他回来,我让他给你重赏。”
阮明姝说完就看见男人浅浅笑了一下。
他笑起来,比不笑好看许多。
像是会勾魂的神仙似的。
她见他笑了,格外心虚没底。
不过转念又想,死人不会开口说话,她有什么好怕的呢?
迫嫁
第十章:
窗外是霜白的雪色,少女身上穿着的名贵狐狸斗篷,将她的脸衬得愈发娇小,精致的眉眼落出几分高贵之色,便是求人,也是仰着小脸,眼睛乌湛湛的。
沈嗣神色懒淡,逐字逐句地问:“感情十分的好?”
阮明姝的指甲掐着掌心,面对他意味深长的眼神,心中越来越没有底气,不过都这种时候了,她不能退缩。
“是啊。你兄长爱慕我的姿色,也曾说过是要将我娶回家当成宝贝供着的。”阮明姝眼神娇娇的,语气也理所当然。
献王当然没有说舊shígG獨伽过这种话。
阮明姝都没见过他,被他轻薄时都是昏迷的。
她这句话也不全是谎话,这世上还是有许多男人贪恋她的美色,她打小就知道自己长得漂亮,所以父亲和母亲都偏心她,而不是她那个更懂事的弟弟。
以前在学堂里念书时,总有人抢着要来帮她抄书,还想要和她一起受罚呢。
便是张玠在张家遭了大难,那时候还是舍不得她,还想要娶她。
阮明姝见他迟迟不作声,有点恼羞成怒,这个人怎如此不识好歹?她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他竟然还不领情。
她有些生气,便是如今也学不来遮掩,心里想的什么,一眼见底。
“你兄长不是让你照顾我吗?你就是这样照顾我的?”
小姑娘声厉内荏,娇嫩白皙的皮肤都被气得微微泛红。
她理直气壮的质问他。
沈嗣其实很不喜欢无理取闹的小姑娘,他一向喜静。
便是以前在身边带着的实习生,都要聪明的、安静的,最好一个眼神就能领会到他的意思。
他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娇气的千金大小姐。
心底并无反感。
沈嗣说:“刑部不是侯府,不能叫阮姑娘来去自如。”
阮明姝听着他温和的声音,觉得他在敷衍自己,听起来倒是温柔,其实还是很冷淡。
她反问:“你不是在刑部做事吗?这点小事都帮不上忙吗?”
沈嗣安静一瞬,并没有急着回答她。只不过他的目光放肆打量着她,漫不经心拂过她的脸。
阮明姝抿唇,硬忍着自己的小脾气,“在刑部做事的人都很厉害,我想你也不例外,应当是有几分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