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正拧了帕子给她擦拭身上的汗。

锦鲤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大福见裴玄往沈晏晏身上擦,吓得手差点儿一哆嗦,连忙呵斥旁边的锦鲤:“你站着做什么?还不上前去给夫人擦身子,怎么能让将军亲自动手?”

锦鲤瞧着快哭了:“我……我……”

她不敢啊!

刚刚她就想要上前帮忙,被裴玄一个凌厉阴郁的眼神扫过去,差点儿当场腿软跪下。

真是好没道理的人。

她们是主子的陪嫁丫鬟,他不过是个不着家也没同主子圆房的陌生男人。

怎的他倒占着她们主子不撒手,不让她们碰了?

不是不喜欢她们主子吗?不是有个两情相悦的小青梅月青瑶吗?

这会子见她们主子生病了,怎的又如此惺惺作态,一副极凶悍骇人的模样?

大福只得上前,将水放在床头的小兀子上:“将军,您去歇着吧,这里我们来照顾就好了……”

裴玄头也不抬,换下脏帕子,重新拧了干净的帕子去替她擦拭,手竟伸进了被窝里,瞧着像是在擦拭她的胸口。

锦鲤臊得脸色通红,着急得想要上前阻止,又没那个胆量,只能眼巴巴地向大福求助。

大福脸上也是一阵燥热,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将军,还是让奴婢来吧,夜色渐深,您白日还有公干,还是早些歇息为好。”

裴玄不做声,只是专心地给沈晏晏擦拭身体。

大福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劝阻:“将军,您可能照顾病人没什么经验,我家主子发着高烧,实在不适合如此四面敞开着,夜风性邪,您又给她用湿帕子擦身子,万一邪风入体……还是让我来照顾吧。”

裴玄仔细替沈晏晏擦拭完身体,这才抬头去看大福:“你去门口接应,等小六请大夫上门。”

大福愣了下,有些迟疑。

她家主子显然对裴玄并无他意,若是裴玄这会子趁人之危……

裴玄沉了声音:“快去。”

强大的威压落在她身上,大福只觉后脑勺头皮都炸开了,咬了咬牙,只得去大门口等着。

瞧他那样,似乎……也并不像是会趁人之危的人。

大福转身出去,又朝旁边的锦鲤使了个眼色。

锦鲤欲哭无泪地点头。

好在裴玄只是替沈晏晏擦拭完身子,并没有做其他出格的举动。

将军府住在城西,距离城南长安街还有段距离。

幸而上京非节日都有宵禁,大街上没什么人,小六策马狂奔,跑得倒也不慢。

萧煜锦被很快接到了将军府。

大福也松了口气,朝萧煜锦行了礼,将人给领到内院。

裴玄提前替沈晏晏穿好了身上的衣裳,又帮她把被子拉到胸口,这才让锦鲤把人带进来。

萧煜锦一进屋,还没来得及坐下喝口茶,就被裴玄拽过去给沈晏晏诊脉。

萧煜锦眼角一抽抽,方才那一错眼的强势,他几乎恍惚以为裴玄被魏野附身了。

没来得及细想,他看到床上烧得浑身滚烫,出气多进气少的沈晏晏,也顾不上旁的,连忙开了自己的箱子。

“你们给她喂什么了?她怎的突然气血逆流成这样?”

“要死啊你们,催命也没这么喂的!”

裴玄抿了抿唇:“晚上有人送了鹿肉来,她吃了大概五六片,肉里面被下了少量的催情药。”

萧煜锦瞪大眼睛:“她这副身体,你给她下催情药?她身子亏空成那样,怎么经得住强行催动气血,况且鹿肉本身火性极大,这六月大暑天的,她的身子本就受不住,你们真是……”

他一边骂骂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