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

瑞格生的研发耗费了他和团队数年的心血。

无数次的失败，无数次的调整。

陈氏集团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出效果更好，成本更低的产品？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

“他们的研发周期是多久？”

易源抬起头，盯着刘主任。

刘主任摇摇头。

“不清楚，他们宣称是多年潜心研究的成果，但业内之前从未听说过陈氏在研发这类药物。”

“太快了。”

易源喃喃自语。

这不符合药物研发的规律。

“易总，我知道瑞格生是你的心血。”

刘主任看着他，语气沉重。

“但现在的情况，病人和家属只看疗效和价格。”

“陈氏这一手，太狠了。”

易源没有说话。

他将那份迅康的宣传资料捏在手里，指节因为用力而凸起。

他想起了周雯那双泛红的眼睛。

想起了自己那个关于盛大婚礼的承诺。

想起了小李发来的那条关于天价原料的信息。

所有的压力，在这一刻，如同实质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几乎要将他窒息。

手机震动。

是小李。

易总，欧洲原料商那边资金缺口还差三百万，今天下午五点前必须补齐，否则订单作废，预付款不退。

三百万，下午五点。

易源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字，感觉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

他走出刘主任的办公室，站在空旷的走廊里。

窗外的阳光明亮刺眼。

但他只觉得浑身冰冷。

他掏出烟盒，手指颤抖着，却怎么也抽不出一支烟。

最终，他把烟盒揉成一团，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他需要冷静。

不能垮。

他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

“喂，张律师吗？我是易源。”

“我需要你帮我查一下，陈氏集团的迅康，以及他们核心研发团队的背景。”

“越快越好。”

挂了电话，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似乎更加浓烈了。

易源回到空荡荡的办公室。

身后的门无声合拢，隔绝了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也隔绝了那些病人的议论。

他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

城市依旧繁华。

似乎没有人知道，一家试图拯救生命的公司，正在悬崖边缘摇摇欲坠。

三百万，下午五点。

时间像一个无形的绞索，套在他的脖颈上，缓慢收紧。

他甚至还没有想好，这笔钱，到底从哪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