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国库里还有多少钱?”徐璎感觉自己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回家的旗帜正向她飘扬,她要做完最后一件事,安然死去。

章余不知徐璎为何突然问起国库,回答道:“回禀大家,查封青楼收缴财物,国库前所未有之充盈。”

也正是如此,底下已经不少人都转投郑家,支持皇孙既名正言顺,又能夺回受损的利益,基本上不再归附徐璎。

徐璎财大气粗,大手一挥,“查封青楼者皆赏,自我在位以来,为民谋利者,重赏,西南不是大剿匪吗?无论官职高低,参与剿匪的,人人有份,还有征兵服役的家庭,不能辜负他们支持,也下发补贴,将收缴上来的财物,还有我私库里的钱全都赏赐下去。淮阳,你去统计及核验一下,论功行赏。”

她就算不做皇帝了,也要在破产前瓜分财产,把国库里的钱都撒回百姓身上,如果郑家真的成功了,推行苛政,够民众支撑一段时间,要推翻大晋也有创业的初始资金。

徐琅和章余皆是一愣,像是做梦似的,竟然在徐璎身上看到了昏君挥霍无度的影子。

一个小小郑家能把大家刺激成这样?

绝不可能,这肯定是大家环环相扣之策里的小关节罢了。

章余摇摇头,推回惊掉的下巴,平静接受。

徐琅上前在徐璎身边嗅了嗅,没闻到酒味,怎么开始说醉话了?

“大家,那么大一笔钱,就是分摊到每个人身上,一人就能领到十两银子之多,说不定还有余钱,真的要全部赏赐下去吗?”

徐璎点头,张嘴就说:“对,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民贵君轻,没有谁能战胜百姓拥护的人!”

“查封青楼的钱本来就是要用之于民,大肆行赏是激励,也是广而告之,让官员懂得为民请命,让百姓知道朝廷对他们的看重,二者合力,官民一体,大晋才会稳步前进,越来越好,所以赏下去的那些钱是有价值的。”

徐琅目瞪口呆,半晌后,她羞愧地拱手道:“大家远见,是淮阳狭隘了。”

章余听得心潮澎湃,入仕前谁没有为民造福的雄心壮志,可惜现实告诉他那是天真幼稚、不理智的,被卷入官场中渐渐迷失自我,一心只想封侯拜相,高官厚禄。

直到他遇到了徐璎,她并非是拿“民贵君轻”笼络人心,而是真正践行民为贵,明知道会得罪所有权贵,她也要坚定施行。

章余有预感,追随徐璎是他做的最正确的决定,他赶上了好时候。

同样刘绪也接到消息,询问是否要支持皇孙,刘绪毅然拒绝。

主事卢渐大为不解,“相公,皇孙才是徐氏正统,相公为何不支持皇孙登位?”

刘绪默然,片刻后,平声道:“小皇孙是否能活过三岁都未可知,且郑氏虎狼之心,等皇孙亲政,郑氏恐怕不会轻易交权。”

外戚势大可是个隐患,郑皇后在时,先帝就竭力将郑氏一族调离实权之职,又用安阳公主安抚,并禁止太子与郑家走近,防止太子继位后重用郑家。

好在太子没什么德行,也不太聪明,郑家多次讨好,太子并不知郑家目的,稍有不顺就鞭打前来讨好的郑家人出气。

此外还有一层,刘绪道:“诸王之子俱在幽州,他们既怕大家以孩子作为要挟,又明白储君极有可能在这些王子王孙里选出,是支持皇孙,还是大家,不言而喻。”

支持徐璎还有利可图,支持皇孙又要对付太子旧党和郑家,摄政的话,又要对付其他王公,费尽力气还要惹一身骚,不如坐等自己的儿子名正言顺地获封储君。

卢渐叹口气说:“相公说的是,冬闱在即,诸多学子还指望着这场考试平步青云,多半也不会拥护皇孙。”

仅仅一年的时间,徐璎竟然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