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王妃的遗物啊。
孔妙面色难堪,眸子里浮起层酸楚的薄薄水光,捂着脸颊失魂落魄。
傅春聆真是又气又怒,恨不能上去一把掐死她了事,可瞧她那摇摇欲坠的模样,一个恍神,又生出了些许不舍。他忍着气,忍着痛,忍着不舍,哑声质问道:“你们二人是何时勾搭到一处的?他……也是你在花楼时的恩客?”
孔妙轻抿了一下嘴唇,心中忽然生出了委屈:“王爷不是都要迎娶楼小姐了吗,您只管和她恩恩爱爱去吧,还管我做什么?我死了也不与您相干。”
傅春聆当下不悦的皱眉,低声道:“胡说八道什么,你死了,腹中的孩儿怎么办?”
他还是关心自己的,只不过这份关心是冲着她肚子里的孩子罢了。孔妙方要笑,那笑意却凝成了三分酸楚,她低下头,没吭声,也不再求饶。
“做本王的妾室,是委屈你了吗?”傅春聆的语气迟迟,像潮湿寒露里的薄霜,“可依你的妓户身份,原给本王做妾的资格都没有,可本王还是这么做了,给你名分,给你尊荣,就为了让你安心,夜里睡着也安稳些。可本王的一片情意,在你心里,却抵不过阮夜真空口白牙许的夫人之位?”
孔妙咬住了唇,睫羽轻颤:“即使不是自甘风尘,妾身也已在风尘中,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真正的自在身。虽跟着王爷有了些体面,可也不过是过眼云烟,宠过了,玩腻了,也就抛诸脑后了,最后在您面前晃悠都会讨人嫌。”
傅春聆沉吟了一会儿,低声问她:“那你要本王怎么做?”
“……”
“退了楼家的亲事,娶你吗?”
“……”
傅春聆空着的那只手抬起来,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对方的脸,说:“你的身份如何且不说,你知道长子的意义吗?母凭子贵,若正室无所出,就是庶长子身份最尊。连长子都让你怀了,你还要本王怎么做?你真要当正妃不成?”
孔妙立刻低头不说话了,她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闭上嘴巴,扭头向外望去。
傅春聆也不说话,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就单是沉默的凝视她眉眼妩媚,依然如旧。
目光舍不得从她身上挪开,从裙角到不点而朱的樱唇,都说一白遮三丑,何况她本身就不丑,尤其那花瓣般柔美的唇,甚至能想象到亲吻上去的触感会有多柔软。只是上面咬出了一个深红色的印子,生生破坏了这份美感。一想到这牙印是如何留下来的,傅春聆心中立刻窜起一股暗火,恨不能把阮夜真的脑袋拧下来!
马车进了城,宽阔的街市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孔妙知道这番若被抓回去,定不能善了,可一时半会儿又没有逃脱之法,真是上天无门下地无路,眼见离王府越来越近,只能凝神戒备暗暗心焦。
今日因着赶集,人群熙熙攘攘,络绎不绝,马车行驶在其中举步为艰。
孔妙眼睛一亮,忽然看到了楼薛淮的身影,她努力克制结巴:“王爷,我、我想吃一碗甜薯羹。”
傅春聆眉头不禁皱了皱,道:“怀着身孕,少吃这些市井街食。你若想吃甜的,回去让丫鬟给你做枣泥酥。”
孔妙便如小孩子赌气般,道:“妾身就要吃甜薯羹,不给吃,妾身就不回去!”
傅春聆冷笑一声,抱着手臂看她做戏。
孔妙觍着脸牵住他宽广的衣袖,左右摇晃,撒娇道:“去吃嘛去吃嘛,就带妾身去吃一碗嘛,好哥哥,你最好啦~”
“春郎春郎春郎春郎~去嘛去嘛去嘛去嘛去嘛去嘛~”
娇嗲嗲的声音,听得三殿下鸡皮疙瘩掉一地,他算是见识到这个女人的厉害,时嗔时喜、媚态横生,怪道能把傅春聆勾得丢了魂去。这不,前儿还病恹恹死气沉沉的,现下就鲜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