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是母亲,是管家佣人一类的角色。

谢浔之也下车,绕到这边来,对栗姨说:“你好,我是Mia的校友,她喝了酒,想回家,但我没有您的联系方式,所以没能提前说一声,只能冒然送她回家。”

栗姨这才发现刚刚后座上还坐了一个男人。她侧过头,把人打量了一番,目光温和但带着隐隐约约地审视。

大小姐从来不会喝酒后坐男人的车回家!这太危险,鬼知道车一路开向哪里。

夫人也三番五次交待大小姐,不能在外面单独喝酒,喝酒必须知会一声。

谢浔之察觉到面前女人的担忧和紧张,他温和地说:“您放心,Mia很安全。”

栗姨点点头,不知为何,这位年轻男人分外高贵和稳重,给人绝对的信赖感。

他说Mia很安全,那一定很安全。

她不再纠结,只怜爱地问易思龄能不能自己下车,不能的话就找几个佣人来扶。

易思龄嘟着嘴,“我是喝醉到走不动路了吗!小看我!”她说着,一只长腿跨出车门,像女明星下车走红毯,又像女霸总下车巡视集团,总之很有气势,可就是太有气势了,身体探出车门的时候,反而没站稳,踉跄了一下。

栗姨连忙去扶,可下一秒,易思龄却抓住了谢浔之递过来的手臂,那样自然地,下意识地,要依赖他。

“还好吗?”谢浔之好笑地看她。

易思龄一直是脸红的状态,此时的羞赧反倒看不出来了,她很小声地为自己找补,“我其实不会摔…”

“当然,是我非要扶你。”

易思龄笑,眨了眨眼睛。

把她送到家,谢浔之终于松一口气,他礼貌地说再见,哪里想到易思龄不让他走,她说:“还有猫咪没见呢,你不是说要看我的小五?”

谢浔之哑然。

去一个才认识几个小时的女生的家里,实在是太失礼。他做不出来这种事。

“快进来啊,谢浔之。不然你今晚住在我家好了,反正有好多房间呢,随便你住。”易思龄见他杵在那,像一棵高大的黑色的树。

谢浔之心底叹气,递给梅叔一个无奈的眼神,可这人笑得比谁都高兴,压根指望不上。

谢浔之只能说:“看了猫我再走。”

“不住吗?”易思龄很委屈。

谢浔之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夜色中的力道如此温柔,简直像月光拂过她的发,“太打扰你,我就不住了。听话。”

栗姨心中惊骇,他居然敢摸大小姐的头发。

易思龄嘟囔了一句讨厌,但到底没说什么。

偌大的英式花园别墅里灯火通明,栗姨让佣人给易思龄榨果汁,又问谢浔之要喝点什么吃点什么。

“不用麻烦,一杯温水就好,谢谢。”

易思龄一进屋就把高跟鞋踹掉,换上柔软的拖鞋,简直是重获新生,她拽着谢浔之的袖口,把他往楼上带。

“易小五超级可爱,是妹妹,就是有点胆小,你可别吓到它。”

谢浔之笑,“不会。”又问,“易小五?”

易思龄回头嗔他一眼,“我的猫当然跟我姓啊,我叫易思龄,思想的思,宋庆龄的龄。别弄错哦,我最讨厌别人把我的龄弄错了。”

原来她的中文名叫易思龄,一听就是大家闺秀的名字。

谢浔之:“嗯。易思龄。”

他的声音低沉,温柔,令易思龄心口微微一动。所有念过她名字的男人里,他是最认真的那一个。

房子里是典型的欧式装潢,复古典雅的胡桃木半墙裙,上面一截贴着花鸟纹壁纸,深紫色的水晶灯吊在顶上,楼梯临着窗,复杂的雕花玻璃映着今晚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