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几点睡过去的,易思龄不记得了,失眠是肯定失眠了,也许是一点,两点,不知道。

意识陷入深海,她梦见回到伦敦,回到布达佩斯的金色夜晚,梦见和谢浔之在雨夜中接吻,在多瑙河上接吻,又恍惚到了婚礼夜。维多利亚港放过很多场烟花,有一场最漂亮的只属于她。

又梦见他们抱在一起,滚到办公室的地毯上,忽然有人来了,谢浔之捂住她的嘴,把她拽到办公桌下,两人偷偷躲着。

无人知晓那指腹边缘粗粝的茧沾了东西。

梦颠三倒四。

易思龄依稀听见有脚步声,很轻地钻进耳朵里,紧跟着又是淅淅沥沥的水声。

她只觉得梦也如此真实,甚至能嗅到香气,是那种洗过澡后,皮肤上的热度蒸着沐浴露残留的香氛,像笼着一片热雾。

“唔…”

她在梦里快要爆炸了,翻身,不小心掉进一个怀抱。

一条强壮的手臂将她搂过来,指骨分明的大掌中捏着那条被她扔在脚踏上的尾巴。

易思龄就这样在梦中抓住他的手臂,像小动物似的,往他怀里钻,柔顺的长发蹭得乱七八糟。

“要亲…”她说梦话。

谢浔之蹙眉,“说什么?”

“亲…”

快要凌晨五点,谢浔之的疲倦反而过了,现在只剩下清醒,他靠近她的耳廓,低声问:“你要和谁亲。”

他没打算做这种事,只想抱着她歇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