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你说什么？”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那样的赞词，怎么会赠与一片垃圾场。

“它们很美丽。”

芥川君这次说的很清楚。

在那条被他比做是星河的轨迹尽头，有一颗微微发出蓝色荧光的巨型水球。令我惊讶的是，它看起来澄净，通透，犹如一颗璀璨华丽的宝石。就连底下沉淀的浅褐色泥沙，看起来也是精致的玛瑙纹。

“星君，你的异能力不是垃圾场……它明明是，一片星星。”

在此等待

九十四

“星星……吗？”

我眨眨眼睛，又眨眨眼睛。

这些困扰我已久的重负，原来是会有人，在看清它们是什么东西后，还能用这种美丽的，遥远的意象来形容。

这会儿我们正漂进一场枪战的遗留产物中，多颗黄铜子弹来到我们中间，它们飞旋的轨迹看起来无比清晰，就连带出的空气涡流都凝固在周围。

“我觉得，它们更像是夹心软糖。”

“……随便你。”

有一颗子弹离得超级近，眼看就要像个扑棱蛾子那般上脸了，我本是可以简单避开的，但手痒的毛病犯了，就伸出手指轻轻推了一下。

“嗷！”

在我点上去的一瞬，子弹的时间开始流动，原本高速飞旋的动力一下子回归，尽管在我回撤之前，它只移动了三寸左右的距离，但还是把我的手指磨秃噜皮了。

右手本是用撕下来的裙边包扎好的，这会儿又开始淌血了。我就用这鲜血和疼痛的代价，又买了一次教训，外加一句：“好吧，看来博士的异能力，也能传导给空间里的物品。”

“这点很有洞见性。”芥川君冷静地指挥罗生门推开其他挡路弹，“在下的黑兽也发现了。”

嗨，又在讽刺我。

我忙着包扎手指，只好假装听不出来。

低头，我发现今天穿的裙子有点短，再撕就很不OK了，而上衣……袖子很松，后背还缺一大块，再撕下去很不OK。

唉，惆怅。

这会儿要是能出去，我蹲路边一定会有人丢硬币。

这么一想，还真感觉有东西砸脸上了，白花花的一片。我愣愣地抬手掀开，只看到芥川君转身的动作。

哟，领巾。

我牙手并用，把伤口收拾停当，凑过去道谢。

“芥川君在看什么？”

“星星。”

我想说那不是星星啦，太近了，都能看清那些尸体哪些地方挂彩……但说这话时，他转向了我。

好吧，这么说也对。

突然发现，芥川君的瞳孔也不是全黑，还是有一线高光在的。

但他的瞳色实在是太深，都没有映照出人影。平常人若是看到，能轻而易举在那样的纯黑中拧出恶意，产生想要逃跑的冲动。

这是对的。他看人时，确实也不带多少善意。

对视了一会儿，还是我率先转开了眼睛。

前方漂来一群大家伙，也把芥川君的视线拽了回去。我看到上面GSS的红漆印记，心里猛地一紧。噫！真空高爆弹，我什么时候屯了这些个玩意儿！

“这没什么好看的！”

“确实，”芥川君淡定地接口，“你再多看两眼。过会儿靠近了，在下就把它们扫清。”

“哈？”

“在下的意思是，机会难得，提前进行‘清洗’。”

“我不是没理解你的意思，”我服了，墨菲定律持续作怪，怕什么来什么，“而是想请你搞清楚当前状况我们还在敌人的小船上苟着呐。”

“敌人？”

彻底沦为背景船的阿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