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二度烧伤,肌肉撕裂伤和软组织挫伤的组合套餐,这对我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
眼睛是被烟雾灼伤了,但失去的不是视力,而是睫毛。我的睫毛很长却不翘,像是一圈滤镜,现在没了,视野真是前所未有的清爽。
翻出镜子看了看,我高兴不起来了。随着睫毛一并离我而去的,还有一部分的头发,现在我的头发一边长一边短,刘海参差不齐,乱得像是被狗啃过的鸟窝。
“算了,就当免费做了个造型。”
二度烧伤没有到脸上,不会留下难以修复的疤痕。但还是燎了几个水泡,已经开始脱皮了。
顶着这副鬼样子,最近是没办法穿裙子了,毕竟我穿裙子是为了好看。
改穿和服吧,红叶姐会高兴的。
丢开镜子,我伸手到果篮里取了个无花果。果子已经脱水到表皮皱巴了,但掰开来还是有湿润的红色芯子,像是一颗剖开的心。
红色丝带,在篮子提手上打成了蝴蝶结。
芥川君来过,在我还没有醒来的时候。
我身上的衣服换过了,不知那时藏在口袋里的黑衣带有没有被人发现,有没有替我还回去。
该还回去的。我听说过,那件旧外套,是太宰先生给的。
想到太宰先生,我默默地叹了口气。
明明知道芥川君对自家老师有心结,我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拿他说事,真的是,太差劲了。
我说不会去利用别人,是句自欺欺人的谎话。
决定了。以后再遇到有分歧的事,我会认真地提出自己的意见。哪怕会被对方当作垃圾甩在一边,也不会加上太宰先生这个重量级筹码。
想通了这些,我自责的心情缓和了一些。
但另外一件事,还是令我耿耿于怀。
在我穿过烟雾和烈火,蹒跚走向衣带尽头的时候,芥川君却是朝着相反的方向,朝着远离火场的方向拼命追赶,去拦截最后一颗高飞的炮//弹。
他没有回头,当然我也是。
我们的目光从未交汇,我们的道路无法重叠。
就连各自的想法,也是如此的南辕北辙。
他想要解决问题,我想要挽回损失。
谁都没有做错,结果却是不尽如意的。我们注定无法并肩作战,无法成为勠力同心的搭档。
芥川君本该找能与他比肩的强者,共同磨砺自我,而不是在我这边浪费时间和精力。我也该到回到家人身边划水度日,免得浪费感情。
“真的是,太可笑了。”
可笑的不是芥川君相信自己能有超越中原前辈的力量,做完一次性的清洗工作,也不是我相信自己能突破太宰先生深思熟虑后的选择,制定出可靠的次级计划。
可笑的是,我居然想过要跟芥川君说那样的话,和那句“请你杀了我”完全相反的话,真的是,太可笑了,可笑而可悲。
就算我说“请你救救我吧”,他也不会听的吧。
七十一
脑部CT显示已无大碍后,我请医生帮我开一张精神测试的单子。
时隔一周,我终是要面对这个问题。
这次我全程淡定,没捅出任何篓子。
在看到结果上印着“抑郁症”的字样时,我的心情依然是很平静。
借着这股平静的劲儿,我申请了住院治疗,并动用组织内的关系,把病房安排到了梦野久作的透明禁闭室旁边。
Q君有一百种以上的花样让自己感受到疼痛,虽然多数会让看的人感同身受,比如把指甲刺逆着生长的方向扯下来,啃手指一直把指甲啃秃到肉里,或是用力揪下一小撮儿头发之类,但比起直接让人感受到痛苦的行为,已是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