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知道芥川为何升职比我快了。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

我只是森首领的外甥，他却是‘那个人’教出来的。

其实没什么好骄傲的。

我是局中人，置身其外的他看得比我清楚，不是应该的么？

是梶井基次郎，他从不会拒绝任何制造爆炸的任务。

首领是他的宇宙大元帅，而我只是偷他柠檬的小坏蛋，孰重孰轻，一目了然。

一周后，核电站废水泄漏事件尘埃落定。

迫于舆论压力，核电站关闭，迁往内陆。

被污染的潮汐能发电站停业整修，周边地区的商业活动暂时中止，人口外迁。

趁着局势动荡，港口Mafia旗下会计署低价收购了西山区一半的产业，一下子把总资产扩大了三分之一。

这些事情，都是我后来在报纸上了解到的。

拜核辐射所赐，我现在常驻病房了。

像是狂风侵蚀沙丘，身体在外力的冲击下渐次崩解，落发，吐血，皮肤溃烂，内部免疫系统遭到破坏，血液透析带来的治疗效果微乎其微。

有天我洗完脸，在水池底部看到几片落下的指甲，鱼鳞一般。

芥川龙之介依然在频繁地出任务，由于升职和我的缺席，比起之前似乎更忙了些。我很纳闷，同是处在现场，他怎么一点儿也没有受到影响。

直到某天我在武斗场散步，看到他和中原中也前辈对战，使用了新技能：【罗生门天魔缠铠】。

“恭喜你，”对战过后，我对芥川表示祝贺，“破纪录了。”

中原前辈是武斗场的不败战神，除了先前的搭档，还没有人能在他手下走上十招。

芥川看起来不太高兴，嘟囔了一句：“还不够。”

倒是中原前辈乐呵呵的，就好像是他自己破了纪录一般。这会儿正拍着芥川的肩膀大加赞美，手舞足蹈地分析破局的战术。

多好的前辈啊，长了一张赏心悦目的脸，还不吝惜笑容，能力和战力都顶了天花板，对下属还没什么架子。

但芥川就是一脸不受用的样子，垮着个脸，敷衍说自己还有工作，抽身就走。

我怀疑他在太宰先生一贯的打压教育下，已经失去对自己客观评价的能力。

看来，我得时不时地吹吹他，平衡一下。

“你那招突袭不错，就是太宰先生看了也会高兴的。”

我想我说得没错，太宰先生要是看到中也先生帽子歪掉，估计会把头笑掉。

“你找在下有事？”

“是。”

被看穿了。我只好老老实实地交代正事，说自己最近请假过多，耽误了工作，很是抱歉。

他哼了一声，回复：“原来你还有自知之明啊。”

然后我顺势提出调职，没说是首领禁用异能，只简单说了一下身体状况。

“在下记得，你的‘吞’和‘吐’，似乎不能同时发动？”

“是啊。”

“那就只用‘吞’。这不影响你发挥作用吧？”

意思是要我继续做洗地工，跟在他身后收拾烂摊子。

我无声地叹了口气：“【吞】也不能用，这是首领的命令。”

其实是借口。我现在无法发动异能，主要还是心理原因。一想到里面有乌泱乌泱上万吨污浊海水，我就有些畏惧。好怕哪天突然失控，来一场水漫金山。

“算了，不勉强了。你量力而为，做点文书工作，外面的事务，在下一个人能处理。”

这算是，挽留吗？

我再次感到受宠若惊。

“别露出那么恶心的表情，”芥川恶声恶气地对我说，“我只是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