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

食不言寝不语，我和樋口便围坐在桌前，默默干饭。直到芥川君开口打破沉默：

“那，该在咖啡馆说的话，现在说吧。”

一百二十七

“抱歉。”

不管怎么说，低头认错总没错。

我解释了为什么电话打一半就没下文了，芥川君无动于衷，在樋口关切地问了一句：“星前辈有没有受伤？”还嗤笑了一声。

等我说到自己的梦境被侵入时，那种无所谓的态度终于消失了，芥川君板着脸问我：“你怎么净招惹些难缠的家伙？”

“我也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你也在其中啊朋友，真是的，世上难缠的家伙都一样，缺少自知之明。

“泄密不是小事，把那人的信息报上，我会派人去击杀。”

“这种事情交给我就好，不用麻烦你。”我赶忙拒绝，转移了话题，“先说你的事吧，是不是，太宰先生那边有什么动作？”

我一边说，一边觑着芥川君的脸色，他咬紧了牙，脸颊绷得很紧，这是极端在意的表现。能令芥川在意到这个份上的人，全横滨只有两个。

“星前辈怎么什么都知道！”

樋口惯是心直口快，一下子点破了真相，接着开始絮絮叨叨：“确实，属下最近都在密切关注武装侦探社那边的动向，这周周五发现他们社加入了新社员，一个白发的年轻人，发型跟狗啃似的，看，就是中间那个。”

我拿过照片，发现是一张街拍，上面是并排走着的三个人，太宰先生和国木田老师一左一右，中间夹着一个穿白衬衫和黑色背带裤的少年。三人的表情都非常喜感，尤其是太宰先生那副难得吃瘪的小样儿，我看了差点儿笑出声来。

“确实，刘海不一般，”我把照片覆在桌面上，正了正脸上的表情，“不过从其他方面来看，这就是个普通的年轻人啊，隔壁武侦招收新员工，又用不着跟我们汇报。”

“但那个少年不是普通人，是人虎。”

“人虎？”

“上周我们在鹤见区跟丢的灾害级野兽。”

人虎少年。我把照片翻过来，重新审视了一遍。这次我注意到，照片里的少年正看着太宰先生，虽然是一脸抗拒的神色，但那眼神，分明是信赖的。

不妙，大大的不妙。

“芥川君，我记得那个任务已经被你注销掉了。”

“不错。”

“那就没理由介入了，人虎现在属于武装侦探社。”

涉及到太宰先生，我怕芥川君会走极端。

“不是没有理由！星前辈，国外有个异能组织要买他，开价七十亿！”

樋口酱打开笔记本电脑噼里啪啦敲了一通，转过来给我看。

上面的悬赏令已经被游击队接单了，开价是七十亿没错，但违约金也很高昂，要收到百分之二十。

“组合？”我注意到了甲方的名号，“是北美洲的异能组织吧，拿钱砸人是他们的作风没错……但还是要弄清楚，花这么大价钱，买一个日本人作甚？”

“我问了，他们不肯说。”樋口乖乖回答，“前辈说不用理会，拿钱办事就行。”

那就是队长的问题了。我转向芥川君：“你有评估这次任务的风险吗？若是失败，游击队一整年的活动经费就都搭进去了。”

“星新一。”

“在！”

搞什么！突然叫我大名，真是吓一跳。

“我承认，之前对人虎的价值判断，是在下失误了。”

“哈？”

我猛地想起，之前我是有说“你可能会后悔的”类似的话，但那完全是无心之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