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我,情浓时也曾与我对月盟誓,许愿生生世世结为夫妻,永不变心。后来,他便将我送人了。可见这世上最靠不住的,便是男女间的情爱。”
“我对你说这些,只是希望小娘子莫要迷失了自己的本心。这世上原有许多美好而可贵的东西,譬如,你的骄傲,你的自尊,这些,都比这虚无缥缈的情爱更为珍贵……”
暖艳烛光下她清清浅浅的一点笑意格外凄婉,慕容笙再一次看得怔了,似懂非懂地瞧着她,问的却是:“那夫人,您喜欢我表兄吗?”
谢窈淡淡莞尔,避而不答:“我入洛,只为修补《尚书》而来,与旁人旁事都无关。”
为了修书?她既被丈夫抛弃,是表兄收留了她,她不该心怀感激么?慕容笙有些疑惑,纤长而密的眼睫艰涩动着,许久才道出一句:“虽然我听不太懂,但还是谢谢夫人。”
……
屋内,青铜连枝灯上的烛火已渐渐燃到了底,明黄如月的火光透过菱花格泻出窗,透过茂盛的蔷薇花叶斑驳打在斛律骁面色冷凝的脸上,忽明忽暗。
他手心里皆似起了一层寒露,背心微凉,那阵莫名的寒意竟从指尖蔓延进心里。
许愿生生世世结为夫妻?永不变心?
她同陆衡之倒是恩爱!
所以,就因为陆衡之伤了她,她便不肯再对他付诸感情吗?自返洛以来,他一再让步,屡屡低声下气,她也完全无动于衷,反而一日比一日冷淡。
斛律骁眉目阴郁,心底攀上股郁燥而不得发的怒气,一时堵得慌。
然而细究起来,他甚至怨恨不得陆衡之,也怨恨不得她。因为一手造成这般结局的正是他自己。
是他威逼陆衡之把她送给了他,并非陆衡之主动献妻。她眼下尚不知此事便对他如此冷淡,若有朝一日知晓了……
秋夜的月光若寒冰浸身,将他从恍惚间拉回。
不,陆衡之远在南朝,她永远都不会知道。
他朝十七丢去个眼神,十七立刻会意地扬声喊道:“殿下,您回来了。”
屋内,闻见这刻意提高的一声,慕容笙有些紧张,惶恐不安地站起,谢窈安抚地朝她点点头,婉婉起身,随她一道去了门口接迎。
斛律骁负手进屋,冷眼掠了谢窈一眼,她婉顺垂着目,并未与他视线对上。他这才将目光转向瑟瑟发抖、惊惧望着他的小姑娘,冷声道:“书抄完了吗?还不走?”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