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流沙绞着手指，问了他一个问题：“你能告诉我，你是因为我是你女儿才来劝我，还是因为妈妈才来劝我么？”

妈妈很宠她，之前爸爸没有强迫她必须住在洛杉矶，妈妈和他在一起之后，他就这样做了。

“为什么这么问？”冷夜看着女儿。

顾流沙目光微滞，因为我想知道，你是否把我当做你的女儿，而不是让妈妈开心的工具。

她爱妈妈，但是京城有更多她爱的人，她想知道她来到洛杉矶，离开许多她所珍视的人，是值得的。

这话，顾流沙没有说出口，因为她不想让爸爸知道，她有这样的想法。

明明以前也没想过这些问题，现在忽然就冒出了这样的念头，或许因为听了太多妈妈说亏欠她的话吧。

他们都事事以她为先，爸爸又听妈妈的话，哪怕不满意，只要妈妈说，爸爸一定会答应。

她和他对视，小脸透着一股固执。

尽管她知道，在爸爸心里，没人比得上妈妈重要。

冷夜望着她，漆黑的眸底毫无情绪，薄唇轻启：“流沙，重要的不是我为什么来找你，而是，我来了。”

他不觉得女儿和妻子有什么冲突。

顾流沙微微勾起干裂的唇，原来血缘关系真的这么神奇，他们都不想让对方知道，有那么一种比较的存在。

“爸爸，我想和唐靳一起。”她叫了他，“在我长大之后。”

一年来，她第一次叫他。

他谈条件，威逼利诱都没叫出口的“爸爸”。

冷夜无波无澜的黑眸似是在刹那间被什么东西席卷而过，留下满目震惊与激动。

顾流沙不懂那种情绪是什么，后来她知道，她的一声“爸爸”，对冷夜的冲击有多大。

而她的父亲，内心的激动堪比翻江倒海。

第923章：十四天不洗脸（2）

不知道过了几分几秒，冷夜敛去眸中情绪，“流沙，我答应过你妈妈，不会干涉你的决定。”

“包括我以后想和什么人在一起？”

冷夜点点头。

顾流沙抿唇，觉得自己有些奇怪，为什么说不干涉了，她倒觉得心口的沉闷感更重了呢？

亲人就是这样的吗？管你了你觉得烦，不管你了你又开始想他是不是不在乎你了不爱你了，真是有趣。

冷夜看见她这样，不由觉得有些好笑，补充道：“我冷夜的女儿哪怕捅破天，我也能给她补回去。”

所以她可以任性么？

顾流沙咧唇笑了，手臂撑着地毯想要站起来，但因为坐的时间太长，腿有些麻，刚起身，腿一打颤，就要摔倒。

冷夜吓得眸子一缩，疾步冲了过去，好在接住了顾流沙。

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在冷城他把她照顾的无微不至的时候。

顾流沙脸微红，有点不好意思。

“下去吃饭。”冷夜松开女儿，低声道。

顾流沙点了点头，“好。”

下楼时，她二楼停下，让冷夜先下去，自己先去洗个澡。

冷城属于顾流沙的房间，一个在女主人回来之后重新布置的房间，有父母共同的爱。

她仔仔细细的观摩这个房间，摆放的东西很全面，并且都是按照她的习惯来摆放的。

一看就是出自女人之手，妈妈很爱她，一直都很爱。

绕着房间走了一圈，顾流沙发现很多明信片，看照片的角度，都是偷拍的。

拿下一张，是她在孤儿院和朋友一起玩积木的照片，手指划过照片，触感凹凸不平。

顾流沙将照片翻转过来，背后是密密麻麻的字，不少字迹有被水晕开的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