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令曦眉头皱得更紧。
“但是杀了他,我的小徒弟也不会回来了。”费丞沉下眼睑,掩去了眼底的一切情绪,再抬眼的时候,是任令曦熟悉的沉定目光,“那他的死对我没有任何意义。”
老旧房子的木质楼梯每踩一步都嗒嗒作响。
上楼的脚步很特别,三下一顿,临到门口,还要原地跺了跺脚才有规律地敲门。
时越数着拍子确认无误正要走向门口,却被贺云朝拦住:“你留在这。”
贺云朝走向玄关的时候,非常自然地摸上了手枪。
时越不解,明明刚才就是他们约好的暗号,难道还可能不是那个人吗?
贺云朝缓缓拉开了门扉。
“曦曦。”门口站着的果然是他想见的人,可他刚才明明听到上楼的不止是一个人的脚步声。
外头雷声大作,任令曦站在门外,浑身淌着雨水,刘海到鬓发都在滴滴答答坠落雨滴,别提有多狼狈。
连日未见,紧绷的神经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瓦解,任令曦的呼吸重了一些,抑制住自己情绪,轻扯笑容:“嗨。”
她还没说话,贺云朝已经下意识打开门,“先进来换……”
倏而,门里门外同时掠过一阵疾风,两个男人同时拔出了手里的枪对向彼此。
费丞就站在任令曦斜后方,仿佛是一个模子里产出的标准,对危险的敏感度双方都不遑多让。
任令曦站在中间,两把枪隔着她的肩头,沉甸甸的枪口好似随时都要冒出火花。
她无奈地低头叹气。
“是我带他来的,没被威胁,也不是来抓你回去。”
贺云朝姿势未变,一张冷峻的脸从刚才的温情转变为淡漠,当然,这淡漠是针对他指的那个人
“你知道他是谁吗?”
“你一直都没有告诉过我不是么?”任令曦摇摇头,“别在门口发疯了,让别人看到不报警都不行。”
她推开贺云朝径自走进屋里。
两个男人依旧对垒,直到费丞先一步慢慢垂下了枪头。
他索性将枪收入腰间的枪袋,“我可以先做讲和的那一个。”
“那你得把枪交到我手里才行。”
“做人不要太得寸进尺。”
费丞越过他,贺云朝面不改色带上门扉,而后
不假思索地将费丞架上了墙,一手迅速抽去了他的枪。
“有没有听说过客随主便?前辈?”
135|134.叛徒
费丞被提着衬衫领子顶在墙上挑衅,他却没有动怒。
不仅他的反应很平淡,就连他面前作为挑衅者的贺云朝,眼中都无波无澜,只是眼睑微垂,一对鸦羽似的睫掩住目色肃杀,以他的身高,即使是垂眸冷对,也依然居高临下。
任令曦有一瞬间感觉这两个人身上散发着如出一辙的气息。
在她失神的同时,费丞抓住了贺云朝提在他领口的手,手掌用力,青筋暴突,仿佛要将他捏碎。
口中却是四平八稳地说道:“以你现在的立场,还没有资格做主。”
“那以你的身份适合么?”贺云朝淡淡说道,反问末了,嘴角轻扯出一丝若有似无的讥讽笑意,那只被费丞狠攥的手无知无觉一般,慢慢旋转拳头,将费丞的衣领攒成一团。
“你们俩够了。”任令曦实在看不下去。
二人同时转头看向她,可谁也没有松手。
“真要不共戴天就直接打死对方,如果不是这开场示威就是浪费时间。”任令曦摇摇头,头疼地揉按太阳穴,实在没明白他们搞这么一出有什么意义。
贺云朝:“我杀了他你不生气?”
费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