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说着,鼻头有些泛酸,忙又收敛。
“所以很多时候都是这样,我想如果自己多付出一点,可能会换来更好的结果,这才不是盲目送命,只是主动把机会抓到手里,对自己能做什么,能做到什么地步,我更有自信。”
“赌命的自信。”他轻嗤。
任令曦没有反驳他,继续说道:“我不是不在乎,也确实会害怕,但真的到事情发生的时候,没有时间给我去考虑那么多。”
贺云朝低头抵上她的头顶,一心窒闷,“明明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没有人会怪你。”
“可是……”
“总要有人站出来,这个世界才会一点点变好。”
任令曦用认真的口吻,阐述自己的信念。
“我要求不了别人,所以,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这个想法,很天真。
无论说给谁听,都会这么觉得。
可是当它从认真的人口中说出来,而那个人怀有足够赤诚,贺云朝没办法不动容,毕竟,她用行动贯彻了这个信念。
有人一句话可以摧毁一个种族,有人辛苦一辈子也不过三餐温饱,哪有人会真的在乎这个世界会如何,一个陌生人的人生会如何。
他已经忘记了这种感受,他记得那些被大火摧毁的村庄,在战争中被牺牲的人命,他拯救得了一时,拯救不了一世,有些人终究是配角是路人,他总是这么告诉自己,所以执行任务时,他会保持绝对的冷静独善其身
人只有习惯纯粹的目的性,才不会面临太多抉择和麻烦。
可是,他今天出手暴露自己让自己陷于险境,又是为了什么?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贺云朝叹了口气。
任令曦会错了意,她以为贺云朝是在无奈,感慨她自不量力。
“你看我现在还好好的。”任令曦说。
“好好的?”贺云朝挑眉,他将手伸进被子里,握了握。
任令曦吃痛抽嘶了声。
贺云朝将那两指抽了出来,冷笑:“还好不严重,就只是脱臼,但是那一身的伤口怎么说?”
说到这个任令曦忽然有了劲,目光发亮,可惜黑暗中贺云朝看不见。
“我一个人解决了三个衔尾蛇佣兵。”
“……”
“Alpha!绝对是Alpha,他们……嗷贺云朝你干嘛!”
贺云朝老神在在地揉捏她的指骨,“接好一根。”
“这种事为什么要等我醒来做?”这人是不是故意想要这样惩罚她?
“你应该感谢我温柔体贴等你醒来才做,还让你好好休息了一下午。”他语气懒洋洋地说,“身上其他伤口已经给你上完药包扎过了,但是说不定会有内伤,迟点……”
“嘶”
“……记得看医生。”贺云朝的指尖重新揉弄接好的另一只指骨。
“你做这事和杀人不眨眼有什么区别?”
贺云朝枕在枕头上的脑袋歪了歪,挑眉,“我不会在乎我杀的人他们痛不痛?”
任令曦闭上嘴,她突然记起来,这个人是真杀过人,而且不眨眼,这玩笑容易当真。
“倒是你,”贺云朝收敛起了散漫的口吻,“你今天真的杀人了,不需要心理辅导么?调查科应该有这个项目。”
任令曦沉默了片刻,“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贺云朝有些意外,他以为abo特别犯罪调查科平时更多只是跟一些性犯罪和禁品药剂打交道,这次的连环杀人案已经是难得的凶险。
“我刚入行的第一年,就击毙了一个罪犯,我是正当防卫,但上了三个月的心理辅导。”任令曦长长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