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真是精彩的一幕啊!大伯母、二伯母,你们的孝心竟是建立在歪曲事实的基础之上的吗?”
凝妄言一边鼓掌一边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我们歪曲了什么事实?”大伯母毫不示弱地反问道。
“那我倒要问问你们,我才年仅十四,而我娘只是不同意将年幼的女儿嫁出去受苦,怎么就成了不孝之女?”
“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皆由父母做主,媒妁之言为证。我娘尚在人世,怎么也轮不到祖母来为我安排婚事吧?”
凝妄言言辞犀利,句句在理,掷地有声。
“你这个牙尖嘴利的死丫头,你娘也得听你祖母的。”大伯娘怒气冲冲地斥责道。
“我不管,反正我已经收下了聘礼,言丫头的夫婿我也已经带来了,你们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凝老婆子一指旁边的少年,恶狠狠地瞪着凝妄言,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
此时,凝妄言才注意到一旁还有个人。
那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身形尚显稚嫩,他面容消瘦,眼中却满是不屈。
他似乎被这场突如其来的争执吓得不轻,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身体微微颤抖。凝妄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同情之意。
少年也忍不住偷偷打量凝妄言,这姑娘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类型。
不知为何,一见到这姑娘,他的心底就泛起一丝熟悉的感觉,仿佛他们本来就认识。
目前的形势他也看出来了,原来这老太太骗了他娘,这姑娘并不是心甘情愿的。
可是,如今他也是身不由己了,只能默默地在一旁观看。
凝妄言眼珠一转,这里是古代社会,孝道为大,尽量不要与老太太硬碰硬。
于是,她学着凝老太太的样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哭嚎起来。
“没天理啊!我爹刚去世不久,他们老凝家就不顾我娘体弱多病,我弟年幼无知,把我们孤儿寡母都赶了出来。说好的分家,他们住着青砖大瓦房,而我们却只能住在破烂不堪的茅草屋里。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大家快来给我评评理啊!”
凝小弟看姐姐哭得如此凄惨,也跟着哭嚎起来。
一时间,姐弟俩的哭声让许多心软的村民不禁红了眼眶。
“都吵什么呢?都让开!”一声苍老的呵斥声响起。
“村长来了,大家都让让!”
众人迅速让开一条道路,只见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缓步走来。
他身材微微佝偻,却自带一股沉稳的气场。那张布满岁月痕迹的脸庞上,皱纹如沟壑般纵横交错。
深陷的眼窝中,一双略显浑浊的眼睛却透着睿智与和善的光芒,仿佛能洞察村里的一切琐事。
“说说你们在闹什么?”老人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村长,求您给我做主!”凝妄言一听是村长来了,赶紧止住了哭声,站起身来,恭敬地唤道。
老村长姓何,在临山村当了数十年的村长,为人公正无私,深受村民们的敬重。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老村长语气严肃地问道。
“村长,我爹娘的孝顺之心,咱们整个临山村的人都是有目共睹的吧?凝家一大家子人都靠我爹种地打猎来养活。可我爹尸骨未寒,他们就想着把我们撵出去。我不同意,大伯娘就差点将我打死。各位婶婶奶奶们,你们看看我这额头的伤疤,到现在还没长好呢!”
说着,凝妄言露出额头上那道刚刚结痂的伤口。
那伤口看起来触目惊心,令人不忍直视。
凝母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心疼地呜咽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