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月觉得她有点像鲁滨逊,但她更幸运,虽然没有星期五,却有家里带来的粮食和日用品,还有开明和善的婆婆和两个可爱的孩子相伴。
做完这些花了大半个月,这时候已经接近六月底了,仍然没有下过一次雨。
这天温月和周氏说要去看看山下的情况。周氏担心她一个女人遇到流民危险,她便保证只远远的看一下,了解官府有没有来赈灾,否则她们躲在山里不知道外面情况也不好啊。
温月先把头发打散,梳了个男士发髻,又在脸上摸些灰,穿了丈夫林浩一套比较旧的衣服才下山,从村西摸过去,最先到的就是自己家。
家里的围栏被破坏了,门也大敞着,一看就是有人进去过。她也没进去,绕到附近其他几家也远远看了一下,和她们家差不多,一副被打劫过的样子。
村里现在并没有人,看来流民是来过,可能还翻找了一通,但应该已经走了。
温月这才回家看了一下,桌子翻倒了,床榻也破了洞,可能是因为什么都没有被人打破发泄怒气的。
她也懒得清理,只关好门窗就出了门,慢慢往县城而去。
天太热了,炽热的太阳白的发亮,炙烤着整片枯黄的大地,目光所及没有一点绿色。
温月一路走一路喝水,带了两个竹筒水都要喝完了。
快到县城的主路时,就渐渐遇到稀稀拉拉的人流,有驾车的,有推板车的,更多的还是背个包走路的,人人都目光呆滞,面颊凹陷,随着人流往前走。
温月也装作差不多的样子加入人流,跟着走了一会后,她瞄准一个落单的少年上去搭话:“小哥从哪过来的啊?”
那少年约有十二三岁的样子,有气无力的看了她一眼,并不说话。她就也不再说话,只默默地和他同行。那少年走了一会,大概觉得两个人一起走,一直不说话也不好,才又看她一眼,声音沙哑的说:“云县”。
她点了点头,摸出竹筒喝了一口水,然后又问:“你们那也都出来了?”
少年不说话,直瞪瞪的盯着她的竹筒。她装作犹豫了一会,好像是在犹豫给不给他喝水,又好像在犹豫怎么给。
这竹筒有个盖子,比装水的部分粗一圈,正正好卡住,她便把竹筒的盖子揭开,并不给他竹筒,而是很小气的倒了一点水在盖子里递给他:“就这么一口啊。”
少年赶紧接过盖子,捧着小口小口的喝完,又舔了舔唇,才像活过来一样。
两个人有了喝水的情分就算熟了,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和她说起话来。
他们是隔壁云县来的,也是经历了蝗灾,但他们村开始没逃荒,还想着等官府赈灾。结果流民来了,把他们全村都抢了,人两方都死了不少人,大家看村里待不下去了,就跟着流民后面也开始逃荒。
他十来岁就成了孤儿,吃百家饭长大,这次也就跟着村里人走,走着走着就被冲散了。他也不知道是去哪里,只听说是往南方走,那边有水。
没听说有赈灾的消息,现在县城已经封城进不去了,只能出不能进,她们平县也一样。这些流民是去了平县被关在外面,又继续往南走的,听说县里有流民抢东西,被抓后也直接扔出来了,连牢饭也吃不着。
温月打听完消息,又跟着走了一段,就说要去方便让他先走,她待会追上去。走进树林,看看后面没人,就选了另一个方向往回走。
其实她也心动过,想着要不要带个少年回去,有那么大了还可以帮忙做事。但一是没有深入了解怕引狼入室,一个是她们准备的粮食就只够四个人吃,多一个人吃什么?
也想过给他一点水和包里的饼子,但人人都吃不饱的时候,她做这种事太奇怪了,怕被人盯上,想了想还是自己默默地走掉,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