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3)

大半月眨眼过去,已经到了五月底。

孩子们天天捉虫,现在几乎每天都能收两个鸡蛋,高兴得不得了,连捡鸡蛋的工作都被他们抢去了。

这也是唯一的好消息了,上河村的河昨天已经完全断流,下游的下河村更是前几天就断水了,还来了一群人以为他们故意断水,差点打起群架。

还好里长及时赶来调解,上河村也确实没故意断水,那水流到上河村就已经很小股了,到不了下河村也很正常。

两个村的人还一起往更上游去看,直到看到陂河都露了河床,大家才真的信了,个个生无可恋的回了村。

村里仅剩几口井用,每户每天按人头取水,地里也完全不管了,好在还有一点希望就是再有十天半月就能收麦,如果上面能免了税,每亩收几十斤也能算个安慰吧。

另外,县里真的出现了难民,因为人不多还没造成恐慌,但粮价确实再次涨了。村长召集大家说了一下这事,叫家里有余钱的就买些放家里,今年还不知能收多少呢。

周氏后怕不已,连连拍着温月的手说还好还好。温月也再次做样子搬走了一些粮,家里只剩几十斤了,就是被抢了也不怕。

第7章 农家女7

趁着最后的时间,温月又去了一次县城,照样先交了这段时间的绣品,得了五十文,又多赊了些空白的绣布和绣线,因着长年合作,老板也爽快的答应了。

从绣铺出来,看到一些零零散散的难民坐在街角,眼神呆呆的仿佛毫无希望。

城里的人都仿佛预感到什么,行色匆匆,回到家就闭门不出。粮铺的人照旧最多,一石稻米已经涨到800文,还是有人肉疼的买个一两斗,可能还在指望农收后能降价。

温月知道,现在人们还能保持平静,是因为还有最后的希望农收,而蝗灾就是导火索,当所有的希望都灭亡时,只能哭着走上逃亡的路。

想着过两日就要搬进山里,她又买了些针头线脑,去药店称了一两石膏,两副常用的风寒药和治拉肚子的药以防万一。

买石膏是为了点豆腐用,其实古代早就有石膏点豆腐的记载和做法了,想到那些穿越去做豆腐发家的,只能解释他们运气真好。

家里有个小石磨,温月也准备悄悄的搬去,毕竟以后可能很长时间吃不到肉,豆腐也能添点菜。

回到家,温月跟周氏说起城里的难民和人心惶惶,再次给她打好搬进山里的预防针。

六月初五,该来的总会到来。这天温月没有进山,一早去地里收了大部分的菜,跟周氏说收了再种。

巳时未到,村里的狗先狂吠起来,然后鸡也不管时间的叫起来,接着就见铺天盖地的蝗虫如黑云压顶而来,人们尖叫着往家里冲,甚至都不敢去看田里的麦苗和即将丰收的稻穗,只躲在家里闭紧门窗,连两只母鸡都被温月按压着提进屋里。

蝗虫仅停留了一个多时辰就再次离开,往日山清水秀的村落已寸草不存。就连近处的山都被啃秃了,目光所及真是一点绿色都看不见。

人们踉踉跄跄的跑出来,跑到田里,伏在光秃秃的土地上嚎啕大哭。这种场面真的太震撼了,温月一家也心有戚戚,即使早有准备,却也不能接受现实,只和大家一同落泪。

傍晚,吃完没滋没味的晚食,村长召集全村人在晒谷场集合,说他和村老们已商议,打算后日一早出发往南逃荒,只有那边可能还有水。让愿意一起的人明天就做好准备,打包家里剩下的粮食和行李。

回到家,温月也和周氏商议,粮食已经搬得差不多了,只剩些日用的吃食和物品在家。今晚彻夜打包行李,天不亮就出发去山里,不能等人都走光后才走。

周氏也点头同意,一起去了村长家,说要去投奔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