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出声,罗威等烟燃尽,从军靴上拔出自己的匕首,塞到素察手里。
然后他释怀地笑了笑:“来,小子,杀了我。”
素察双眼血红,不可置信地抬头瞪着他:“……”
罗威伸手,重重揉了把他的头发,这是十年来,两人最亲近的接触。
然后他脱下战术服,膝盖,腹部和肩膀都有伤,但不算致命,唯有后背,一道枪痕汩汩流血。
素察视线凝住,是「真实伤害」,罗威被狙击手打中了。
素察这才发现,他面色惨淡,失血过多的脸显得灰蒙又阴霾。
“赶紧的,再磨磨唧唧,我就死了。”素察胸腔急剧起伏,喉咙艰涩,有些话说不出口就哽住。
“动手”罗威瞳孔已然涣散,咬紧牙关厉声喝道。
冰凉的匕首刺穿了他的心脏。
罗威满意地笑了,他用最后的力气,拿素察的通讯器扫描自己的,留下确凿的杀人证据。
“走吧小子,别回头,永远别回来。”
素察没有再回雨林,他双手沾满罗威的血,像头皮毛脏污的孤寂狼崽,行尸走肉地漂泊。
他一直想离开雨林,也做好死亡的准备,但从没想过,自己要付出的代价如此惨烈。
半个月后,素察流浪到弗拉拉,精疲力竭地倒在暗巷的垃圾桶边,大雨劈头盖脸,没有处理的伤口让他发起高烧,浇得他睁不开眼。
隐约说话声在耳边响起,夹杂女人的娇斥,缥缈得像幻觉。
彼时20岁的林优优,画着精致的眼线,涂着亮闪闪的眼影,妆容清新甜美,却趁演出结束后,躲在无人处抽烟,冷不丁瞧见阴影里趴着个人,形象全无地鬼叫:
“我靠,什么玩意儿?吓死老娘了”
“喂,你是不是看到我抽烟了?”林优优用脚尖踢他。
“死了……他死了……”素察翻了个身,露出正脸,无意义地重复。
“谁死了?”
“……亲人。”素察沙哑道,罗威对他来说,早就代替了“父亲”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