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唯意。
她没能成为皇帝的唯一,可她除了骂皇帝之外,从没冷脸对过宫里任何一个人。
是公认的老好人。
太后对皇帝独宠我有些不满,但她老了,管不动了。
前朝频频出现选秀的声音,但皇帝握着实权,说不愿意,其他人也不敢逼。
安宁七岁那年,皇帝为我举办了一场盛大的生辰宴
我对着满天烟花许下自己的心愿。
晚上皇帝来我宫里问我许的什么。
我和他四目相对,却发现我们都已经生出白发。
「阿婧,你爱朕吗?」
我看着他,问下同样的问题。
「陛下爱我吗?」
沉默相对片刻后,皇帝松开了我的手。
「朕明白了,阿婧的心愿我已经猜到了,我来安排,好吗?」
我跪在地上,郑重地向皇帝行了大礼。
「惟愿陛下国运昌隆。」
……
崇德十六年春,纯妃宋婧薨逝,追封为贵妃。
谥号明慧。
番外
崇德十七年春,江南风景正好。
城东空置许久的宅屋搬进一位女子。
长相柔美,京城口音。
她出手阔绰,又买下一处院落作为学堂,来的大多是女学生。
书院里会教四书五经,文人典籍。
一开始有人念叨女子学这些有何用,但渐渐地说这话的人少了。
院内有一本流传的诗集,无人知作者,只有书的扉页写了一个笙字。
有个学生家里做生意,经常江南京城两边跑,跟着家人见多识广。
她说笙字好啊。
「昔年京城第一才女,名字里据说也有一个笙字呢。」
其实书院里不单单学四书五经,还会教绣花,厨艺,甚至还会教算账舞剑。
总之涉猎的范围非常广泛。
但刚开始教课的只有一个人。
才搬来江南时,她让别人叫她婧姑娘。
有人私底下嘲笑她,说她梳着妇人发髻,居然好意思自称姑娘。
她听到这话只是笑了笑,下一秒就把手里的茶泼在说闲话的人脸上。
「要是不满意,下次可以直接叫我娘!看你这有娘生没娘教的样子。」
婧姑娘性子泼辣得很,还有一个怪癖。
学堂里要称她婧夫子,上课时又必须换一个称呼。
文学课上要称呼为笙夫子,绣花课上叫唯夫子,厨艺课和武艺课上又叫婉夫子,抚琴时也必须称呼她为月夫子。
要是叫错了,这节课就站着听。
总之任性得很。
但婧姑娘开学堂,没收过一文钱,想听就来,因此学堂里常站满了姑娘。
有人向衙门告过,说自家女儿听完课就不想嫁人了,说学堂是妖邪之物,要把婧姑娘抓起来。
婧姑娘和人当堂对峙,把人怼到无话可说。
去学堂的那位姑娘也哭着说父母要把自己卖到青楼。
官府判那位姑娘和家人断绝关系,从此自己做主。
那姑娘就一直留在学宫里打扫卫生。
一时之间人人羡慕。
崇德二十三年秋,又来一个人,四处打听婧姑娘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