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窈捏紧筷子,心想老夫老妻了,这男人胡说什么,她道:“我才不听。”

谢韫低头道:“那好吧。”

桑窈吃了会饭,又悄悄瞥了他一眼,然后清了清嗓子,道:“……那你要是非要说的话,我肯定也不会拦着你。”

谢韫早有预料,他目光含笑,看着桑窈道:“那我说了。”

桑窈挑了口米饭,道:“说呗。”

谢韫悠悠道:“其实下午事很多。”

“是我想你想得受不了,特地回来的。”

“……”

桑窈捏紧筷子,羞耻极了,她瞪了谢韫一眼,道:“谢韫,你真的好腻歪啊。”

她装模作样的吐了吐舌头,故意道:“恶心。”

谢韫不信,他又给她夹了一筷子鱼肉道:“口是心非。”

桑窈低头吃饭,随口道:“就是恶心。”

她把谢韫给她夹的那块鱼肉放进嘴里,不知为什么,以前尝起来鲜美可口的鲈鱼今日那股腥味在她口中明显起来。

她眉头皱了皱。

谢韫还在道:“乱说”

话音未落,桑窈便忽然侧过头捂着胸口干呕了起来。

谢韫:“……”不是吧。

一时间房内安静非常,只能听见桑窈的干呕声,谢韫匆忙站起身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等到桑窈有所缓解的时候,他站起身来给她倒了杯茶,递给她的唇边。

桑窈就着他的手漱了漱口。

谢韫没想到她是真的觉得恶心。

谢韫轻声道:“我不说了,你好些了吗窈窈?”

才说完,桑窈又低着头干呕起来。

谢韫:“……”

他默默的闭了嘴,然后扬声喊了怀梦进来,让人去叫大夫。

等到桑窈吐完,少女的脸色已经略显苍白,她接过谢韫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嘴,看向了此刻皱着眉,沉默不语的男人。

她喘息着道:“你…你怎么不说话了?”

谢韫道:“怕你恶心。”

桑窈这会已经缓过来一些,她拍了拍胸口,然后垂眸看着这一桌饭菜,再没了食欲。

她猜测道:“我可能是吃太多了。”

桌上饭菜已经被悉数撤下。

谢韫不太想面对桑窈可能是太嫌弃他这个事实,没有细问,只是道:“还有哪里不舒服?”

桑窈摇了摇头,道:“没有,你也不用叫大夫的。”

不然待会说是因为她吃太多把自己吃吐了,那得多丢人。

事与愿违,大夫很快就进了西行苑,是净敛亲自去找的。

桑窈挣扎道:“真的不用。”

没见过哪个病人能吃又能睡的。

挣扎无用,谢韫站在桑窈身边,他的手落在桑窈肩膀,目光一刻不离落在正在诊脉的大夫身上。

气氛莫名有些凝重。

不过片刻,两鬓发白的大夫便收回手,然后站起身来。

谢韫道:“如何?”

大夫笑着同两人道:“恭喜两位,少夫人脉象有力,圆滑如珠,是为喜脉。”

“夫人已孕有一月余。”

……

一语如惊雷,房内一片死寂。

谢韫落在桑窈肩膀的手陡然紧了紧。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门口时刻关注他俩的净敛,他面色空白,后退半步,然后捂着唇热泪盈眶。

若是人多,他怎么也得跪下跟老天爷磕两个头。

简直比他自己有孩子还激动。

他忍了又忍,实在是没忍住,对着屋里喊了一句:“恭喜少夫人!恭喜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