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近在咫尺，甚至无数次从城堡路过，也曾经无数次寻觅、打听，为什么魔法师却始终未能找到自己失踪的女儿呢？殿下，您应该比我更明白为什么。”

答案显而易见。

纳西瑟斯不愿意承认。亲口承认自己明白这一切，好像也同时承认了自己和那些贵族并没有太大的分别，他们共享同样的隐秘规则，彼此心照不宣，对光鲜外表下的肮脏和污浊齐齐保持缄默。无论是人类还是精灵，信奉光明抑或其他，作为贵族的规则已经根深蒂固，作为共同体的一员，不会有人提出质疑。

“老实说，我最开始并不想回应你的召唤。大多数人召唤恶魔，都是出于贪婪，真正身处绝境的人，往往已经在与命运的赌博中输得一干二净，连与恶魔交易的资本都掏不出来，只能试图献上自己无用的灵魂。可惜灵魂对恶魔而言并不珍贵。而我之所以决定回应你，起初只是为了欣赏你无法自控的丑态。”

纳西瑟斯咬紧了自己的下唇。

“你比我预料的更有趣，殿下。正因如此我才愿意听你那些虚伪乏味的故事，哪怕我根本不关心你的权势和天赋。”

“有趣？我不明白。”这个词刺痛了精灵，他注视着眼前的魅魔，好像这样就能避免对方说谎似的：“在你眼里，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这重要吗？”莉娜反问。

“我想知道。”

莉娜思索片刻，给出了答案：“你是我的一夜情对象、契约者、同居室友和男性观察样本。”

精灵的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

“哦对。很多男人会对这个感兴趣――他们热衷于比较自己和其他男性。如果你好奇的话，我也可以给你一个较为清晰的逐项评价。”

“不用了，我不想知道。”精灵飞快拒绝，但挣扎片刻，他还是忍不住问道：“对你来说，像我这样的人，还有几个？”

“只有你一个。”

精灵松了口气。

但还没等他消化自己突然产生的庆幸和对魅魔的异样怜惜，思绪就被魅魔的嗤笑打断了。

“你是在期待这个答案吧？殿下。”嘴角挂着尖锐的笑意，魅魔逼近了他，柔软的双臂环上他的脖颈，指尖有意无意地刮蹭过他的后颈。

腺体对Omega来说是相当特殊的部位，此时骤然被熟悉且全世界唯一的Alpha触碰，不免让他双腿一软，呼吸也凌乱了起来。

这原本是他不明白原理但颇为喜欢的小动作，在此时的情境下，他只觉得窝火和烦闷，只能狠狠地瞪着胡作非为的魅魔，呵斥道：“别碰我。”

魅魔并不恼火，仍旧是笑意盈盈的模样：“你觉得恶心？可你有什么资格呢？殿下。”

她腾出一只手，用手背蹭了蹭精灵的侧脸，另一边的手指仍揉捏他的后颈，不紧不慢地说：“我知道您一直为自己的漂亮脸蛋引以为傲，但你能够享受皮囊带给你的瞩目和爱意，并不是因为美丽，而是因为权势。没有力量依凭的美丽不过是诅咒而已，如果不幸作为贫民出生，您的下场会比您看不起的人还要凄惨。”

因为腺体被挤压的感受，精灵不免分神，魅魔的话语模模糊糊地穿透耳膜，在脑海中变成凌乱的字符，而他只能迟缓地拼凑和理解。

突然，魅魔恶意地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捏住了他的后颈。

精灵发出短暂而急促的悲鸣，不自觉地仰起头，像溺水后刚被救上岸的人一样用力喘气，在起伏的胸膛前，蝴蝶的印记变深了。

魅魔审视着眼前这一幕，忍不住轻轻咬了咬印记附近的皮肤，留下一个浅浅的齿痕，于是皮肤上的蝶翼猛烈地颤抖起来。

蝴蝶颤动翅膀的频率在精灵的脑海中掀起风暴，他感到失重的眩晕，刚刚拼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