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1 / 2)

直到泽维尔的肩膀都被捏出青紫的指痕,她才咬牙切齿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知道。玛利亚。”他平静而困惑地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能告诉我答案吗?”

她没有回答。

于是他又询问:“玛利亚?”

她依旧没有回答,但扣住他肩膀的手慢慢松开了。

于是泽维尔支起上半身,他的手在身侧稍稍停留,然后缓慢而坚定地抚上了玛利亚的脸颊。

他喃喃道:“不要哭,玛利亚。”

“不要为了我哭泣。”

像擦拭一件名贵的珠宝,泽维尔轻轻拭去玛利亚腮边的泪珠,对她说:“我不值得。”

高傲者的自贬重逾千钧。

玛利亚不知该作何回应,只能红着眼圈质问他:“你明明知道,你明明一直都知道――”

知道她因为哥哥早夭而不得不改变着装、隐瞒身份和爱好,扮演成父亲所需要的继承人;知道她对作为圣子的他怀抱不应该产生的隐秘好感。他不说,也不揭穿,好像在维持她命悬一线的体面和光鲜,又好像在冷漠地嘲讽这把满溢的情感寄托在他人身上的软弱行径。

她忠诚,她爱慕,但作为饱经训练、熟稔权谋的贵族,她并不愚蠢。

泽维尔的戒心太重太重,纯粹而不求回报的爱恋反而会让他起疑。如光明之下,必有阴影;深爱背后,痛苦亦如跗骨之蛆。

“我不奢求你原谅我、理解我。”泽维尔叹了口气,才接着说道:“是你让我活了下来,是你让我体验到生活的另一种可能,而过去的我给你的微乎其微,现在的我什么也不能给你。我很难过,以这种方式重新认识你。或许你现在讨厌我,恨我……”

他斟酌了一下词句,才又接着说:“如果我们的重逢是一场注定会醒来的梦,我也希望它对你来说是美好的。”

玛利亚哀伤地笑了:“但愿如你所言。”

泽维尔的期盼没有成真,很快,他们又踏上了匆忙的逃亡之旅。

这一次,为了掩人耳目,他们乔装成了投奔远亲的两姐妹。

没人能想到,泽维尔会伪装成一个病弱少女。泽维尔自己也很意外,但并不排斥,毕竟只要能遮掩过去,他对自己打扮成什么模样并不介意,反正他也看不见。但听说玛利亚也换上了女装,这倒勾起了他的好奇心。玛利亚男装的时候就是非常醒目的美人,平时是流连花丛的浪荡公子模样,换上骑装又英姿飒爽,连浑身浴血的样子也有种妖异酷烈的美感,想来换上女装应该也是艳丽又凛冽。

泽维尔轻轻碰了碰遮住眼睛的绸带:什么时候能重见天日呢?那时或许可以再仔细端详她的面容,记住她的模样。

或许因为玛利亚是在绝境中唯一向他伸出援手的人,或许因为玛利亚是他唯一的依靠和陪伴,他感到他们之间或许的确有某种宿命的纠缠,至少在她之前,还从未有人和他如此亲密,以至于互相折磨和袒露伤口。

这让他感觉十分怪异,同时又觉得不能细究,以免失去这岌岌可危的相处的平衡。

但在途中,他们意外失散了。

作者有话说:

媚、女、先、锋、泽、维、尔。

概要这句话出自李其纲的《文学从诗歌开始》:诺拉?朗厄爱上吉龙铎的理由那么简单又那么浪漫:在一次聚会时,她不小心打翻了一瓶红酒,吉龙铎歪着身子靠近她耳语:血会在我们之间流淌。21岁的诺拉?朗厄就此成为这一句话的囚徒。

感谢在2022-06-27 10:32:24~2022-06-28 23:52: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陆鲁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