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倒好,成了他敌仇妻子不说,竟是一句歉意都没有!

江行简微微蹙眉,平静的眸子里泛起怒意,语气却轻飘飘的,“我怎样了?”

“他利用你,诱我跳下这陷阱,难道他就好了?”

“我为了你,甘愿冒着暴露的风险也要找到你,可你呢,你竟与他缠绵……你就好了?”

青年发颤的嗓音蕴含无限委屈和冰冷,那双总带忧郁的淡眸瞬间红了眼底。

他微微侧头仰脸,罕见的落了清泪,似是不愿被她瞧见。

沈清棠浑身冰凉,脑袋瓜子嗡嗡的,这些话里蕴藏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太大了,大到她几乎承受不起,她回退半步却被脚下烧焦的枯枝绊倒,脸瞬间失了血色。

“这怎么可能……”

原来那背后渗人的目光是他的。是以,她与李长策的一切,他都知晓了?

思索间,她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又红又白,变幻莫测,这种事情未免太过难堪。

可她始终不相信李长策会利用她设陷阱。

不可能的,他说了会护着她一辈子的。

头越发沉痛,蓦然间,巨大的痛苦来袭,她身子直挺挺的往后倒,世界在她眼前彻底黑了过去。

江行简蹲在她身侧,在少女倒地的瞬间,他还是惯性的扶住了她的后背。

这下意识的保护动作,令他眼底的恨徒然深了几分,他真恨自己还这么在意她,真恨她见他第一眼如此惧他!

后背的手青筋暴起,缓缓收拢,几乎要嵌入少女体内。

他皙白修长的手轻轻触碰少女脸上柔嫩的肌肤,只一下,全身的血液几乎翻腾不止,他病白的脸烧起一丝不正常的红,费尽了力气才克制住。

曾经的无边思念,如今人就在眼前,他又怎么能一瞬放下了?

他终究是……不够怨。

侯府,悬方楼。

“侯爷,属下本就带着人马去跟踪了那马车,只是追出城外的时候,不知为何变成了一辆空的。”

“不仅如此,属下在各处盯梢点追到的一模一样的马车也是空的……”

“故此……”

“属下知错了!把夫人弄丢,是属下失职!求侯爷责罚!”

殿中以铭光为首的暗卫十几人冷汗涔涔,齐刷刷的跪倒在地。

每个人身上的暗卫服残破不堪,皮开肉绽之下,血流不止。

空气中的威压,如同一把利剑死死的抵在他们头顶上,谁也不敢抬头。

李长策手握着滴血的长剑,站在烛光摇曳的大殿中央,身形挺拔如松,可那双眼睛却让人不寒而栗。

神色冰冷而疯狂,眼底燃着戾气,像是出鞘的利剑。

“废物!”一声巨响在这寂静的大殿内荡开。

下一秒,长剑狠狠刺入红木柱子里,深入五尺!屋内的人被这一举动闹得毛骨悚然。

李长策胸口极力压抑的怒火像是被点燃的干柴,越烧越旺。

“噗嗤”

“侯爷!!!”

铭光焦急喊出声来。

李长策捂着发痛的胸口,强忍下喉间腥甜。

他近乎目眦欲裂,单膝跪地,只一瞬,他看着身下的青鸾地毯被血染深,地板边缘溅得星星点点。

怒意凛然的神色最终化作一声低沉的冷笑。

“江行简!好一招偷梁换柱!”

“搜!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回来!”

李长策强忍着心口的闷痛,站了起来,取下柱子上的长剑,挥刀之间带着寒冬的冷冽,摄人心魄。

他冰冷的拭去嘴角的血渍,那副眼神犹如恶鬼,几乎要将众人都吞噬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