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曾记得他囚禁了她整整两年,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沈清棠眼眸微闪,凝神思索片刻,有些艰难的开口,“我…我只记得昨日上元节,沈家刚办了团圆宴……我睡得很早,醒来之后便是姜启十八年了。”

上元节的次日本该是与江行简的订婚宴。

可谁知一觉醒来,夫君却变成了另一个男人。

而且还是前任的好哥们。

心情可谓之是复杂无比…

李长策眼底闪过一丝畅意,但很快被装出来的心疼掩盖掉。

果真是不记得了。

也对,若还记得。

此时他早就被指着鼻子,骂出滚了。

沈清棠从十五岁,一直恨他恨到了十七岁,恨不能夜里提刀趁他睡着后一了百了。

恨不得死了都要他为她的亡夫偿命。

沈清棠舔了舔干涩的嘴角,面上有些尴尬,犹豫着开口。

“那个…我和你……”

“我们怎么会变成这种关系?”她一咬牙,还是问出口了。

她还是不太确定自己在竹马死后,会做出如此背德之事。

李长策漆黑的眸子微闪,忽有深意道,“自然是……因为相爱。”

“可你是淮之的弟弟,他已故去,我们这样在一起,是不合适的,为何还是……”

为何还是成婚了!

或许两年前的她当真对他一见钟情,情难自抑。

可如今记忆只停留在十五岁的她是没有经历过与他在一起的时光,内心多少还维持在当初的状态。

再说她糊涂,难道他也糊涂了?

兄弟妻不可欺啊,难道他不知?

她越想越难受,搭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曲起,死死揪着衣料。

李长策捏住她的下巴,拇指指腹轻柔的擦去她唇角上的药渍。

用一种迄今为止,他都难以置信的温柔,哄着她,“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你无法克制自己,我之亦然。”

呵,当然不是因为相爱!

他怎么可能跟那废物阿兄一样,喜欢上同一个女人!

回望着他深邃的眼眸,这温吞柔和的声音,似极了已故的江行简。

沈清棠瞳孔骤然缩小,睫毛轻颤,心下克制不住的狂跳。

她本就病得头晕眼花,有这么一瞬,眼前模糊的青年,眉眼竟有些像他!

原来如此吗?

难怪她会喜欢他,会跟他成婚,原来是将他当做了淮之的替身吗?

鼻子一酸,滚烫的泪滑落。

思念翻涌,她颤抖的手,抚上他的脸,她真的好想她的淮之哥哥……

李长策眼底闪过一丝怔意。

怎么?

难道他演过了?

看着突然泪眼婆娑的沈清棠,转念一想,很快生出一丝轻蔑。

沈清棠果然喜欢江行简这款的。

只要柔柔哄她,她就什么都信了。

当真是愚笨。

他继续柔声哄骗,“现在清楚了吧,你我之间还需多问吗?”

话音落。

沈清棠回过神来,眼前的人渐渐变得清晰,眉目锋锐,漆黑的眸子与江行简淡珀色,时常带着忧郁惹人怜的眸子截然不同。

他虽没有第一眼的冷厉,却少了很多江行简望向她时的柔和。

不,他不是淮之。

她恢复神志,即便她两年里真的喜欢上了李长策,可现在的她只有十五岁的记忆。

竹马的死,对她来说就像是刚发生不久的事,她还是要劝自己不能如此背德。

她缩回手,撑着床榻,与对方保持一定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