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道他身子骨弱,为何还要动刑?这、这与送他死有何区别?”
“他是我的命……他是我的命啊……”她痛苦的颤抖,“你杀了他就是在杀我!”
“你明明答应我的!为什么、为什么最后全变卦了!”
沈清棠雪白的脖颈泛起狰狞的青筋,乌发凌乱地黏在泪湿的脸上,宛如绝望的困兽。
李长策猛地攥住她沾血的手按在自己伤口上,闷哼一声跪坐起来。冷汗混着血滴在锦被上。
他抬起她的下巴,死死的压抑着痛苦,口中那句‘我算什么’最终如鲠在喉,混着血重新咽了下去。
“我若要他死,活不过三更天……”
沈清棠瞳孔骤缩,死死盯着他惨白的唇。
李长策却低笑起来,齿间都是血色:“他那破身子……咳……用得着我动手?”
“看他在牢里自生自灭,岂不快哉?”
“那若若呢?”她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若若是你的亲骨肉,你究竟将她送去哪了?”
“你之前分明说过会让我见她的,为何、为何又要出尔反尔?”
原先他便恐吓过她,若是她不乖,就要将人送走,隔着三千里路,让她日日思念不得相见。
他凄然的哼笑一声,“我已知道她是我血脉,我怎么会送她走呢?”
当他知道真相,不知有多高兴,那可是她冒险为他生下的孩子,他怎么可能弃之于不顾?
只是若若被江行简养大,连自己的父亲都分不清,他每日行事都会将人带在身边。
他与沈清棠之间相处的时间本就少了,若是再被若若占了去,沈清棠哪有时间陪他?
所以他暂时将人从后院撤走了。
“那她……”沈清棠渐渐从泥沼中抽离出来,眼神也开始清明许多,眼前人脸色煞白,气息渐弱,仿佛风吹摇曳的蒲苇,她话音刚落,肩头一重。
李长策染血的手突然松开,整个人倒在她身上。
“李长策!李长策!”
……
迎春快被吓死了,本来备好热水,以为姑娘唤她进来是准备沐浴。
谁知道大半夜一进来瞧见的就是这惊悚的一幕,上次见到这幅惨状,还是在青山的时候呢……
连忙让人通传大夫。
事后,终于清理完一切,沈清棠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坐在床边守着李长策。
“姑娘莫担心,匕首没有伤到心脉,只是流血过多,看着吓人罢了。”
张运良把完脉,开了药方交代丫鬟如何煎服。
沈清棠狠狠松了口气,刚要上前道谢,话还没说出口便晕了过去。
次日李长策坐在床沿,早已经被纱布缠好的胸口,隐约渗血。
他面容憔悴的凝视着沈清棠的脸,拧眉道:“还有多久?”
“约一个月。”
“这件事,别让她知道。”
“是。”张运良收拾好药箱便退下了。
李长策拢了拢衣衫,腰间的系带虚虚打了个结,抚了抚那熟睡的脸庞,语气轻软:“幸好你没事。”
最后留恋的抽回手,起身出去。
李思月被捆了,丢在外间,乌糟糟的头发,胡乱的挣扎着。
“安分些!”铭光冷喝,剑鞘重重压在她肩头,生生将人按回原地。
忽听得里屋珠帘脆响。李思月挣扎着抬头,正见李长策挑帘而出。
他面色惨白如新雪,玄色锦袍松散披着,胸前渗血的纱布刺目得紧。明明伤重至此,步履却仍沉稳如山岳。
“将、将军。”她刚唤出声,就被对方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李长策撩袍坐下,那凌厉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