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在屋外站了一会,怀喜瞧着她总是看着天空出神,她忽然出声,“若若怎么样了?”

“睡着了,由乳娘照看着,”怀喜忽然喜上眉梢,“姐姐是想看看她么?”

“不用了。”沈清棠藏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笑。

怀喜见状,脸上的喜色瞬间散去,取而代之的忧愁,她有些自责自己这张死嘴又在瞎提什么。

沈清棠产后只见过那孩子两次,之后便一直丢给了乳娘照顾,偶尔也就是询问几句,可从来不去瞧那孩子。

今日忽然提起,怀喜还以为她是想通了。

沈清棠不知怀喜在想什么,突然朝前走了几步,转头问道,“江行简,回来了吗?”

怀喜摇摇头。

江行简匆匆踏入书房,官服下摆还沾着未干的雨渍。

他顾不得更衣,径直伏案批阅堆积如山的奏章。

烛火摇曳,映得他眉间沟壑愈发深刻。

自天下一分为二,九皇子李睿诚在北境称王,定都兖州以来,这江山便再无宁日。

那些边陲小城叛乱频发,偏生这位新主又贪功冒进,根基未稳便急着出兵戍边。

江行简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墨迹在奏章上洇开一片。

他批完最后一本奏折时,窗外已是更深露重。

烛芯“啪”地爆了个灯花,在宣纸上晕开一点朱砂色的痕迹。

“大人,沈姑娘来了。”

阿四的声音隔着门扉传来。

??第126章 ‘他要是不举了,真要怪她’

江行简执笔的手蓦地一顿,他几乎是立刻起身,快步绕过桌子。

门开处,沈清棠裹着厚厚的披风立在廊下。

夜风拂过她散落的青丝,露出那张久病的苍白面容。

她抬眸望向他身后堆满奏章的书案,唇角勾起一抹久违的浅笑:“看来丞相大人日理万机,我来得不是时候。”

江行简呼吸一滞。

多久了……多久没见她这样鲜活的神情?

他强压下心头悸动,面上仍是一派云淡风轻,“夜深露重,你身子……”

话到一半突然哽住,因为她冰凉的手指正轻轻拂过他袖口未干的墨渍。

阿四悄无声息地退下,檐下风铃叮咚作响。

江行简忽然抓住她欲收回的手腕,却在她微微蹙眉时慌忙松开力道,月光穿过廊柱,在她睫毛下投落一小片颤动的阴影。

“我……”他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心中欢喜得不成样子。

“外面冷,我们进去说吧?”沈清棠仰着小脸,笑道。

烛火摇曳,映得满室书卷泛着暖黄的光晕。

沈清棠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案上的一方砚台,目光游移不定。

“你来,不会只是为参观我的厢房吧?”江行简忽然开口,茶盏在指尖转了个圈。

“这话说的,自然不是。”

沈清棠转身,正对上青年故作平静的眸子。

江行简慢条斯理地啜着茶,氤氲水汽模糊了他眼底的情绪。

可那刻意放慢的动作,分明是在等她先开口。

沈清棠忽然觉得好笑,这个在朝堂上运筹帷幄的丞相大人,此刻竟像个赌气的孩童般别扭。

“还生气呢?”她索性挑明,指尖轻轻点了点他搁在案上的手背,那手背上的青筋分明绷得发白。

茶盏“咔哒”一声落在案上。

江行简抬眼看她,眸中闪过一丝狼狈。

谁能想到,这个谈笑间能让敌军退避三舍的谋士,此刻竟因她一句调侃就破了功。

“我何时……”他刚要辩解,忽见她掩唇轻笑,那笑声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