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李长策出去过一次,许久才回来,那时候她假寐中,感受他脱了衣袍将她环在怀里沉沉睡去。

这时候,她就知道李长策一定是晕了。

现在就是她逃跑的机会。

她从袖子里掏出令牌,随意丢在床上。

临走时,她忍不住停顿了一下,在床畔驻足片刻,瞧着那张凌厉俊冷的脸,竟是有些复杂。

轻喃道,“李长策,愿我们此生勿复见,山水不相逢。”

“悄无声息的结束一切,对你好,也是对我好。”

她从床底下掏出包袱便往山下赶路去了。

来到静默无人的石阶上,从未觉得这般轻松,同时摆脱两个禁锢,日后便是自由身了!

不过夜黑风高的,现在不是庆祝的时候,得快点赶路,希望江行简察觉的时候,李长策能拖住他!

禅房。

“想悄无声息的结束一切?卿卿,你未免痴心妄想了。”

李长策坐在灯火边上,手里握着那块熟悉的青玉令牌江行简的随身之物,用来调遣随从的专用信物。

他眉目冰冷,唇线紧抿的一瞬勾起一抹冷笑。

他娇生惯养的小花,脑子倒是不笨,逃跑竟还不忘玩一把挑拨离间。

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没什么好挑拨的。

但是沈清棠这一举动,无异于在告诉他,她既然不选他,那也不会回到江行简上身边。

该说她坏呢,还是坏呢?

一口气想甩掉两个男人。

真不知道江行简那边会是什么反应?

但一想到,江行简也没讨到什么好处,他没来由的有种心理平衡的感觉。

更深露重,烟雾缭绕。

沈清棠还在哆哆嗦嗦的抱着肩膀赶路,忽然听到山上传来兵器碰撞的声音。

“?”

打起来了?这么快?

她嘴角扯了个笑,打得好,最好是两败俱伤,你死我活,这样才不至于再来烦她。

念头一出,又想到佛门净地,她浑身一抖,连忙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这想法实在是太不罪孽了……”

念着念着,小碎步不忘记迈起来。

身后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吓得她连忙躲到一旁的草丛去。

“呀呀呀,着火了着火了,快去打水啊!”

这时几个成群结伴的和尚端着桶往山下走,其中一个还摔了一跤。

“诶呀小心点,再晚了,那两个贵人若是烧死在佛堂里,你我小命不保!”

烧死?

两人?

谁啊?

沈清棠蓦然的心紧发颤,一时间脑子乱哄哄的,是李长策,还是江行简?

该不会是圣上和太后?

贵人也就这么几个,除了这四人,她想不到还有谁。

正想出去,又克制了冲动。

不行不行,他们打起来了关她什么事!都是天意,天意!

可若不是她挑拨离间,把令牌落在床榻上,李长策也不会以为江行简半夜把她掳走了!

怎么办怎么办……要是他们因她而死……

正想得着急,忽然一声惊喝吓得她六神无主。

“谁在那!”

“清真,你去看看。”

小和尚们正要靠过去,突然被一少女握住了臂膀,“你们口中的贵人到底是谁?”

“谁被火烧了?”

“是、是两位男施主。”被拽住的小和尚,脱口而出。

滚犊子!真是欠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