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认真道,“棠棠,现在就跟我走吧?千山万水,总有我们的容身之地。”

“我可以放下仇恨,放下过去的一切,我还可以……”

“不行。”沈清棠斩钉截铁的打断他,“你现在是圣上身边的红人,他怎么会轻易放你走?”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跟他走!

即便她恢复了记忆,可他对她来说始终隔了一道墙。

他对她来说,再也不是年少时认识的江淮之,他只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清冷权臣,为了报仇,可以杯水车薪。

他们之间隔着太多太多,无论是相思引,还是他后来的疯魔囚禁,亦或者是她叛离过的身心。

恩怨交织,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

江行简顿了顿,似是同意她的说法,“也好,到时候我会把你安顿好,待李长策付出代价,如此你也能彻底摆脱他。”

他的大手在她腰间的系带摩挲了好一会,才恋恋不舍的松开她。

沈清棠乖巧的点点头,“如此,甚好。”

溜了溜了,万一这家伙反悔就不好了。

她出了门,迅速逃离。

江行简低头看着双手,仿佛那儿还残留着少女温软的体香。

他转身轻轻掀开窗户一角,看着那抹杏色的背影,眼底的温存缓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看猎物的眼神,直到那背影不见。

沈清棠动作很麻溜,铭光也整好试完了所有衣裳,看着有些疲态,对她似乎也没察觉出异常,而是很积极的配合她赶紧将中意的衣服带走,生怕她又看上哪件,还要留他试。

回到府里。

沈清棠沐浴更衣,长发微湿,散在素白的寝衣上。

她闭着眼,却并未睡着,只是安静地躺着,等待这场避无可避的相见。

床榻微微下陷,熟悉的皂角香无声侵袭。

她感觉到他的靠近,温热的手指即将触上她的脸颊时,她猛地“惊醒”,偏头避开,像是被什么烫到一般,迅速坐起身。

“你、你回来了?”

她嗓音微哑,像是刚被扰醒,可眼底那一瞬的清明却骗不了人。

李长策的手僵在半空,指尖微微蜷缩,最终缓缓收回。

他唇角仍噙着笑,可眼底的光却暗了几分,只是深深看着她,似乎要将她每一寸细微的表情都刻进眼底。

“嗯,回来了。”

他低声道,嗓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又很快被笑意掩盖,“听说你今日让铭光试了许多衣裳,才挑中两套……”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像是要看穿她的伪装。

“卿卿辛苦了。”他忽然握住她的手,不容拒绝地按在自己腰间,“我很喜欢。”

沈清棠指尖一颤。

他穿着她今日挑的新衣,深紫的衣料衬得他肩线凌厉,腰身劲瘦,矜贵而挺拔。

可偏偏,腰间悬着那个歪歪扭扭的香囊她亲手绣的,针脚凌乱,两条交尾鱼被绣得像两条纠缠的虫子,连迎春见了都忍不住笑。

她当时羞恼,抬手就要扔,却被他一把夺回,珍而重之地系在腰间,再未取下。

如今再看,只觉得讽刺。

那些甜蜜的过往,如今都成了扎在心口的刺,每回忆一次,便更深一寸。

“……喜欢就好。”她淡淡应道,指尖微微蜷缩,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

李长策凝视着她,眼底暗潮翻涌,像是压抑着什么,最终却只是低笑一声,指腹轻轻摩挲她的手背。

“卿卿。”他唤她,嗓音低沉,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恳求,“你很久没叫我夫君了。”

他俯身过来时,沈清棠的指甲深深掐进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