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被下的手指猛地蜷起,指甲刮过绸面,发出细微的声响,连呼吸都滞住了。

她记得了。

记得一切,记得他是怎样一步步设下温柔的陷阱,令浑然未知的她往下跳。

记得当初他如何威逼胁迫她嫁与他,记得她的对江行简的感情从未中断。

是他横插一脚,折断了她的羽翼,将她囚禁在这后宅,用温柔编织成网,让她无处可逃。

可此刻。

他却仍用那样关切的眼神望着她,仿佛他真的只是一个深爱她的夫君,而非那个新婚之夜便将她束缚在榻上,肆意凌辱的疯子。

李长策见她脸色苍白,眉头紧蹙,立刻伸手去探她的额头:“是不是发热了?我让人去请府医。”

“不……不用了!”

沈清棠猛地打断他,声音发颤,却又在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硬生生压下恐惧,勉强挤出一丝笑,“我、我只是做了个噩梦,有些恍惚。”

李长策眸光微动,静静看了她片刻,随即温柔地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别怕,我在。”

沈清棠指尖冰凉,强忍着没有抽回手,可眼底却不受控制地泛起一层薄红。

他怎么能……怎么能用这样温柔的语气,说着这样残忍的话?

李长策察觉到她的异样,眉头微蹙,指腹轻轻抚过她的眼角:“怎么哭了?”

沈清棠猛地闭上眼,偏过头去,嗓音低哑:“没什么,梦太可怕罢了”

他沉默一瞬,随即俯身将她轻轻揽入怀中,掌心抚着她的长发,低声哄道:“梦都是假的,我在这里,没人能伤你。”

沈清棠浑身僵硬,却不敢推开他,只能死死咬住唇,任由眼泪无声滑落。

可她的噩梦,从来都不是梦。

而是他。

自从她又从那琼华阁摔下后,李长策命人将那块地方夷为平地。

沈清棠的日子如同往常,一日三餐,闲来无事逗逗猫。

迎春跟在她身侧,看不出她与往日有什么端倪,偶尔见她站在梧桐树下发发呆,闲来无事在偌大的府邸里走动。

府医送来的备胎药膳,她照喝不误。

逛街的时候有铭光跟着,买了些往日喜欢的点心,首饰,以及衣裙。

见她如此模样,迎春也算是稍稍安心的将她的琐事回禀给李长策。

“当真?”李长策负手立于窗前,寒霜似的眸子盯着远处,不知在看什么。

“奴婢不敢撒谎。”

迎春惶恐,自从夫人醒来后,她便不敢再掉以轻心,是以沈清棠的一举一动,她可以说是寸步不离。

李长策一言不发,摆了摆手。迎春退下。

那日,他分明在沈清棠触碰甩手的瞬间看到了厌恶。

红红的眼眶子里除了莹莹的泪,分明还有他似曾相识的……恼,恨,绝望。

难道是他的错觉吗?

他强压下久违的心悸,看向书案上被修复的狼纹面具,又想起当初沈清棠夸时满眼星辰的模样。

沈清棠看着熟悉的大街,扭头看向身后的铭光,与之视线交接的瞬间,那恋爱都没谈过的男人果然红了脸,将目光移到了别处。

她迅速的预览了这附近最近的绸缎铺子,见铭光再次抬眸的时候,她主动对他招手,“我今天想去买衣服。”

铭光不以为然的上前。

“我看你架子骨应该跟李长策差不多,不如你去帮他试试衣裳?”

话音未落,还没等铭光反应过来,他便被沈清棠推进了铺子里。

沈清棠挑了数十件衣服,让店里的小二招呼铭光去试。

铭光被推进试衣间,他不安的掀了帘子,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