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中,青年玄色衣摆翻飞,透着一股寒冷的肃杀之意。

“另外,”他一字一顿道,“随意挑一处东宫之地,放火烧了。”

“是。”铭光领命,又退至黑暗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清棠靠在车内,将今晚的事情理了又理,幸好她溜得快,在李长策来之前跳窗走了,又故意绕了小路在人少的回廊里躲了一会,算了算时间才回的芙蓉阁楼。

结果没等到李长策从听雨轩回来,又想到他们兄弟二人势如水火,万一打起来,江行简那身板又遭不住,要是死了,不得算在她头上嘛,思及此,她又假装无事,匆匆忙忙的去了听雨轩寻人。

??第74章 他该罚她的

车帘忽然被一只大手掀开。

青年高大的身形挤了进来,他的玄衣略带冷香,激得沈清棠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

“怎么了?冷?”

李长策不由分说的握了她的手,却听她‘嘶’的一声。

他忙低头检查,那细细嫩嫩的手背上是触目惊心的水泡,“你受伤了?”

沈清棠瞧着他长睫低垂,眼底一片阴翳,认真的给她吹呼伤口。

想起今夜发生的事,顿时有些心虚愧疚。

“没事的,只不过是被送茶水的宫女不小心烫伤了,已经擦过药了。”

李长策的动作顿了顿,薄唇抿成冷硬的直线,眉眼深思的望向她。

沈清棠被他这般直勾勾的盯着,呼吸瞬间乱了,“我、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一副将她看穿了的模样。

默了一会,她终于招架不住,“我一直在芙蓉阁等你,后来被烫伤了,只能跟着那宫女去了别院上药来着。”

李长策沉声道,“卿卿,假若今日你真的在听雨轩,与阿兄在一处,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什么意思?

他是全都知道了吗?

为什么要问这么绿的问题啊…

沈清棠脸烧耳烫,口干舌燥的咽了咽口水,庆幸车里没有点灯,月色清冷,看不清她脸色的变化。

“我……”

“幸好你不在,”李长策突然间打断她的声音,如释重负道,“天底下,我最相信卿卿,卿卿不会背叛我的,对吧?”

他神色晦暗不明,声音磁沉有力,落在沈清棠心尖,不像拷问,反而像是期许。

他期许她说出让他满意的答案。

沈清棠抬手握住他的玄色发带,认真道,“当然。”

那就够了。她的心永远在他这里,就够了。

在江行简说出那句“未尝可知”的时候,他挑衅似的露出了只有女子才会留下一小排牙印的手臂时。

他不是没有浮想联翩过,他甚至在拔剑的时候恨不能斩断了他的手。

可见到沈清棠本人好端端的在他眼前,一双杏眸坚定的认准他时,他又没这么生气了。

青年侧头碰在她唇上,霸道异常。

他习惯性的扣在她的后脑上,展露惯有的控制。

沈清棠攀着他的肩膀,又一次被这么好哄的小狗给缠住了心。

檐外忽然间细雨渐沥,马车碾过青石板的声响终于停歇。

李长策将怀中少女用玄色大氅裹紧,大步穿过垂花门。

夜风卷着残杏扑簌簌掠过他的袍角,却吹不散他眼底翻涌的暗色。

“停…”

厢房内,烛火被纱帐滤成昏黄的雾,笼着两道交叠的身影。

沈清棠的求饶声混着窗外渐急的雨点,潮红的面颊蹭过锦枕,指尖揪住散乱的帐纱。

檐角的铜铃被狂风吹得乱响。

沈清棠的意识如同被卷入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