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策蹙眉,似是被吵得烦了,指节轻叩桌面,“往年圣上都将春猎交由殿下,今年却迟迟未提,殿下难道……没什么想法?”
他轻描淡写地避开质问,却直戳太子心事。
太子面色骤沉。
昨夜他刚得密报冷宫的九皇子假死遁逃,而江行简不仅官复原职,更连跃三阶。
他辗转难眠,此刻被李长策一语点破,眼底阴鸷翻涌。
“你的意思是……?”
李长策低笑一声,指尖摩挲杯沿,“他若一直藏在暗处,反倒难办,如今既回了明处”
他抬眸,眼底寒芒乍现,“那才叫,危机四伏。”
原先他就是掀翻了上京都找不到江行简藏匿之处,后来去了密室才知道自己中计,江行简掳走了沈清棠,必然会利用他送给她的玉佩潜入行宫。
只是等他反应过来之时,他早已经中毒。
行宫之处鲜少有人知晓,没有他亲自带队,派去的人不是死就是伤,更是无法参透其中机关。
如今江行简肯现身,在他眼里完全是一种挑衅。
太子呼吸一滞。
他太熟悉这个眼神,当年李长策血洗叛军大营时,就是这般神色。
“江行简此人,心机深沉,冷静自持,此举根本不像他风格。”
“他何故要铤而走险……”
太子凝眉细思,又看向身旁俊冷之人,心中顿时咯噔一下。莫非……
“你那夫人”太子喉头发紧,“可是他……”
话未说完,他自己先惊出一身冷汗他完全不相信自己能做出这番猜测!
但除此之外,还能作何解释?侯府夫人被江行简掳去,李长策不惜违抗皇命调动禁军,若非太后力保,只怕东宫都要受牵连。
两个能在朝廷上分庭抗礼的男人,竟为了一个女人闹到这般地步?
简直荒唐!
太子暗自咬牙,却又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疯子,确实做得出这种事。
李长策捏着茶杯,一言不发,似乎对他的猜测置若罔闻,屋内的气氛压抑下来。
真不嫌丢人,太子暗骂,略略压下鄙夷的神色。
他指尖轻叩案几,沉吟道:“言归正传,春猎一事本宫自可安排,但……”
他抬眸,眼底闪过一丝犹疑,“江行简此人狡诈如狐,若他参透其中关窍,称病不来……毕竟他一介文官,装病推脱,再容易不过。”
李长策闻言,唇角缓缓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
他起身从书架里取出一副舆图摊在桌上,指尖轻轻划过案上舆图,在猎场处留下一道浅痕,
“一,他若敢来春猎,冯鸿轩会助殿下,让他有来无回。”
“二,若他不来……”
他忽地抬眸,眼底翻涌着病态的暗芒,“那更好。臣自有办法,让他悄无声息地烂在府里。”
太子脊背陡然一寒。
眼前之人神色平静,可那双眼却如淬了毒的刃,阴郁至极。
这副模样,他太熟悉了当年敌军大营血流成河时,李长策便是这般将那凉国将领剥皮抽骨。
“如此……甚好。”太子勉强压下心头惊悸,转而拧眉,“可九皇子那边……”
李长策漫不经心地拂去袖上玉屑,淡淡道:“殿下放心,臣已猜到他去向。”
“三军由我号令,镇守南、东、西三处,唯独北境”
他指尖重重点在舆图北疆,“偏远荒芜,倭寇横行,你我的手……确实伸不了那么长。”
太子瞳孔骤缩:“你是说……他去了北境?!”
“兖州。”李长策轻笑,嗓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若他想养精蓄锐,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