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原此时听着也有点不舒服,难得反驳了一句:“你别这么说,小梁现在也不好受。”
梁燕明耐心反问道:“那你说能怎么办呢?我们不同于寻常人家。”
能怎么办?什么办法都没有。谁叫梁昼和姓梁,就必须一切都要做得最好。
结果自然是超出所有人意料,因为测完后等级不仅不低,还是最顶级的S。顾原和梁燕明当场就与他们口中的“窝囊”“奇怪”“小孩子气”的信息素和解了,反复向医生确认后喜悦的见牙不见眼,连连夸耀梁昼和。
说来好笑,现在一直没办法与信息素和解的,反倒成了他本人。
回忆暂时结束,入眼是训练室明黄的海绵,梁昼和硬得筋疲力竭,一点抚慰的心思都没有,只有排山倒海的呕吐欲望,顾原和梁燕明说过的话语扭曲,发黑发红,排列再组合,化成魑魅魍魉在他的脑子里阴魂不散,和鼻腔里堵着的发腻的奶油味一起,一时说不上来哪个更让人恶心。
有什么能让他暂时解脱就好了……
在外观察的人员和陆清允见梁昼和用力干呕一阵后没了动静,男人撑着墙角半俯身,背影疲态尽现,仔细分辨可见他正发着抖。研究人员不知是新来的还是见识少,反正也是第一次看见不发情只光顾着吐的alpha,当场犯了难。
不过很快就没有时间给他犹豫了,因为梁昼和开始撞墙,疯癫了似,一下重过一下,要不是墙壁上裹着海绵估计都能听到悚然的撞击声。
他突然一瞥单面镜,眼睛赤红,陆清允就这么蓦地同他对视上了。明明知道他看不见,对视可能也只是偶然,可莫名就有种被蛇锁定的错觉。
内线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人员急忙接通,传来了主控室人员焦急的声音:“他怎么在自残??你那边那个omega和里面的alpha是什么关系?能不能进行安抚和控制??”
观察人员冷静回复:“不是情侣,里面的alpha估计已经没有意识了,他的等级太高了,直接上麻醉吧。”
“我可以试试。”一旁沉默不语的陆清允突然开了口,电话里外的两名人员均是一愣,一人疑惑道:“你不是和这位alpha非亲密关系吗?别乱来,现在里面很危险,容易出事。”
“让他试试,”另一人说,“能不麻醉就尽量不要。让他签字。”
观察人员自以为和这位omega说了两句话,也算是有点短暂交情,给他递自愿协议书让他确认时低声道,“怎么会突然想着要进去?”
陆清允快速签好姓名,仓促笑了下,“可能是相信他不会伤害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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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量逾吨的铝合金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防护服的人快步走了进来。
每一个Alpha在自己的信息素构筑的领土上都是不可被忤逆的王,排斥一切生人的存在。梁昼和本身就已经在暴动的边缘,烦的要死,一边分神克制身体深处最原始的、想要施虐的欲望,一边拿信息素冲来人施压让他滚蛋。
他感觉自己处在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分不清时间和地点,只有发情却得不到缓解的欲火和怒火清晰如斯。
仅存的意识告诉他对方是一个omega,一时间觉得这里的人都疯了吗,把一个未经标记的omega放在一个正在发情的alpha面前,无异于是向一匹饿到两眼发绿的狼上贡被捆住四足的小羊羔,实力悬殊,且毫无胜算。
但梁昼和不想也不愿被本能控制,没有选择的权利已经很可悲了,再强迫别人一起被信息素绑架不是犯贱就是真有病。
小羊羔还在朝他的方向走过来,步伐已经有些许沉重。或者说在浓度高达百分百的信息素压制下能不下跪都要赞句天赋异禀,但他还能一步一步往漩涡中心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