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蒙用陈述的语气说:“我小时候住的屋子还没有你的卧室大。”

没想到他会突然托底过去的事情,克莉丝一愣,想到他在信里说只有一个老父亲,年轻时还要养家,别开脸,低声道:“抱歉。”

爱德蒙失笑:“我不在乎这些。”

经历过监狱潮湿草垛和酷暑石板,也躺过最华丽柔软的纯手织锦缎,

爱德蒙对物质上的东西都看得很淡,连拥有一个国家的王也难使他放在眼里。

唯一能照得他心生形秽的,是面前的人。

家境优渥温馨,被环绕呵护着长大,谦和上进,受过良好教育。

比起来

“克里斯。这是你的客人?”

克莉丝回过身,点头,随口介绍道:“爸爸,这是我在法国认识的朋友就是那位基督山伯爵。”

已经见过哈洛德和威廉,班纳特先生对小女儿的男性朋友适应相当良好,非常自然调侃起来:“你应该早一些带他来家里做客,因为陛下的缘故,恐怕你带回来一位教皇,我才会表现出符合礼仪的惊讶和崇敬了。”

班纳特先生又说:“不过还是感谢您的生日礼物,伯爵阁下。”

黑发男人已经站直了身子,炯炯看向他,“克里斯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您可以直接叫我萨科纳。”

班纳特先生虽然觉得诧异,不过想到连掌玺大臣和国王都对“儿子”赞赏有加,得一个意大利小岛的伯爵看重也不是没有可能,又与他寒暄几句,便回到了书房。

当晚的餐桌只有五个人。

伊丽莎白揣了孩子,班纳特太太总算得偿所愿,拖家带口往彭伯里一游。

毕竟是最宝贝的女儿,班纳特先生放心不下,也跟去呆了一段时间,等到秋收,实在放心不下浪博恩,便带着玛丽先回来了。

班纳特先生还是坐在上首,另外两个人这些日子估计也习惯了坐在他两侧,为了方便布菜,克莉丝干脆坐在了玛丽的另一边。

爱德蒙很自然在她对面落座了。

刚上到第四道菜时,他放下了叉子。

班纳特先生不免问:“是菜肴不合胃口吗。”

爱德蒙刚摇头,克莉丝已经替他解释起来:“他有节食的习惯。”

为了将话题引开,她顺便把老师会择日拜访的事情说了。

基督山伯爵说到底是个外国人,而且看上去不过二十六七岁,费尔德侯爵就不一样了,本国报纸上的常客,尤其身份特殊,是最容易拆穿克莉丝的老师,就连班纳特先生也紧张起来,开始思考家里会不会有什么暴露细节的漏洞。

克莉丝对这件事比她爸要乐观,转而和威廉聊起项目细节来。

这画面一瞬间非常像是马赛的那些下午。

所以,她刚伸手,做过贴身男仆的人已经比一边的侍应先一步反应,完全不必语言交流就递了甜品,克莉丝聊得过分投入,也非常自然接过了。

玛丽默默端起了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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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答应是让共犯来找“复仇的答案”,尤其他还有伪装调查自己的前科,克莉丝也就不给爱德蒙和家里接触的机会,白天带着去麦里屯的书店取情报和资料,下午拉着害她挂科的政治犯一起重修法国史。

附近村镇的人很快就打听到,与班纳特少爷寸步不离的外国男人是一位意大利伯爵,年金不详,不过看他气度,也一定是世家子弟。

这两个人是相当要好的朋友,已经认识快四年,在马赛和罗马结伴同行,小班纳特先生十八岁生日时,基督山伯爵远在意大利,也不忘费财费力送了一个法国厨子。

“……克里斯甚至从来不叫他的名字。”

“会不会是你想多了,”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