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有那么片刻怀疑,自己曾经是不是做错了,可随即他就否定了这种往自己的身上揽责任的念头。
在不拥有同样感情的情况下,拒绝他人的告白,绝对不是一件该被冠上“错误”之名的事情。
只是……
晏之安最后还是没能忍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所谓的感情,本来就是这个天底下,最难理清的东西。他甚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该为拥有这样一个回到所有事情发生之前的机会,而感到庆幸。
忍不住又轻叹了一声,晏之安对上许言昭看过来的视线,略微顿了顿,才出声说话:“这里是你的房间。”
许言昭明显愣了一下,不太明白他突然说这个做什么。
“所以,”侧头错开了许言昭的目光,晏之安抿了抿嘴唇,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平常一点,“如果你想,”他说,“可以不用去其他地方睡。”
说完之后,他只停顿了一下,就伸手关上了床头的壁灯,让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卧室彻底地陷入了黑暗当中,没给另一个人回复的机会,也没去看对方的表情。好一会儿,黑暗里才响起了衣柜被合上的轻响,以及逐渐远去的脚步声。直到这个时候,晏之安才重新睁开眼睛,看向透出些许灯光的门缝。
说实话,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只是这么简单的几句话,就能让他的手心稍微发汗简直就跟第一次谈恋爱的毛头小子一样。
晏之安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努力地平复着自己有些过速的心跳。
科学研究表明,身体的各项生理指标,会对心理产生极大的影响。他现在用的这具身体,本来也就还要几个月才能满二十五,有这种反应实在太正常了。
……就当是这样吧。
在心里小小地嘀咕了一句,晏之安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尽快入睡,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是想快点睡着,脑子就越清醒,不受控制地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
而时间的长短快慢,在这样的黑暗当中,总是会变得格外不可捉摸。
晏之安觉得自己只躺了不到五分钟,刚刚关上没多久的房门就被小心地推开了,那轻微的、放在平常情况下,根本就低到可以忽视的声音,在此刻显得过分清晰,甚至令他的心脏都不受控制地重重跳了一下。而后从门外映照进来的灯光,随着“啪嗒”一声轻响之后熄灭了,那个应该是去洗澡了的人在合上了房门之后,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行动间衣料摩挲的动静落在过度敏锐的耳中,让晏之安不由自主地绷紧了心弦。
身后的床垫被压得陷了下去,盖在身上的被子也由于另一边被掀起而被稍稍拉扯,晏之安不受控制地放轻了呼吸,自腰间垂落的手指微微蜷起,又缓缓松开,极力地对抗着因他人的靠近而产生的下意识反应。
许言昭一开始很安分,在躺下之后,连一丁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就像成了一座不会自主行动的石雕。但过了一会儿,他就开始很小心、很小心地翻身,调整自己的姿势晏之安能够感受到,对方朝向了自己这边,那有如实质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惹得他的后颈都有些发麻。
“之安哥?”又过了片刻,晏之安听到了许言昭放得极轻,仿佛担心惊扰了什么的声音。他略微动了下手指,没有出声回应。于是他听到身后的人又喊了一声,带着更多的轻软和小心:“……之安?”
黑暗中,还是没有人给出回应。许言昭不知是放松还是遗憾地小小舒了口气,又等了一阵子,才一点点、一点点地挪了过去,和生日那天晚上一样,动作轻柔地将人揽进了自己的怀里。一直萦绕在对方身周的柑橘香气在距离拉近之后,变得浓郁起来,与空气里龙舌兰的酒味交融在一起,形成一种特殊的诱人芬芳。
许言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