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情的发展却让她始料未及。

她原本的打算十分明确:把九娘这个碍事的女人扫地出门,彻底断绝她和方知槐之间的牵扯,而自己则可以名正言顺地进门,成为方家的新主母,享尽荣华富贵。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无情,如今的情势完全出乎她的预料。

九娘拿出了一个又一个铁证,像是一层层剥开的真相,让他们不得不面对严峻的局势。

这些证据无懈可击,每一次揭露都让他们措手不及、难以招架。

再加上沈珺薇的帮忙,这女人显然也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无论如何挣扎,他们都占不到任何便宜,只能被逼入死角。

既然已经没有其他出路,还不如赶紧把自己的名分定下来。

这样一来,至少在名义上她是方家的人,不管将来发生什么变故,方知槐也不敢随便抛弃她不管。

沈珺薇看着趴在地上起不来方知槐,神色冰冷如霜,语气更是锐利无比:“现在,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她的话语如同刀刃一般直刺人心,带着无法反驳的力量。

而趴伏在地上的方知槐,则是浑身瘫软无力,连抬头看人的勇气都没有。

虽然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回旋余地,陷入了一个死局般的困境,但心中仍存着最后的一丝侥幸心理。

他不愿轻易认输,总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

“这一切到底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关系?”

他的声音低哑沙哑,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难不成大魏的律法禁止男人养外室?难道我就不能有几个亲近的人吗?”

他的问题似乎问得振振有词,其实不过是强词夺理罢了。

他又继续说道:“而且大魏的律法禁止说谎吗?禁止赶妻子出门吗?”

他的话充满了挑衅意味,像是在试图挑战沈珺薇的权威。

紧接着,他冷笑了一声,满脸不屑地补充道:“就算你们调查到了所谓的真相,又能拿我怎么办呢?”

一字一句听得沈珺薇心里一震,她紧紧攥着轮椅的扶手,指节泛白得像是要裂开一样。

她从未想过,一个人竟可以如此无耻,如此厚颜无耻到无视道德与底线的地步。

律法条文繁多复杂,每一条细则似乎都被精心设计以维护正义。

可偏偏在这种时候,所有的法律条款看起来竟是如此苍白无力,没有任何一条能够钉死方知槐的罪行。

沈珺薇的眼神越发阴沉,胸膛中燃烧着愤怒与无奈交织的情绪,却又不得不承认现状让她束手无策。

就在此时,九娘忽然仰头大笑起来。

笑声尖锐且悲怆,仿佛是对过去种种不公平遭遇的一种释放。

她盯着方知槐,目光凌厉如同利剑,冷声说道:“什么你把我赶走?我告诉你,是我要休了你!从今往后,我和你方知槐一刀两断,生老病死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她的话语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透着决绝之意,让人听后不由得心惊胆寒。

话音未落,她居然扯下一块裙摆,动作迅速而坚决。

然后,她咬破指尖,用鲜血书写一封休书。

鲜血滴落在布料上,迅速晕染开来,形成歪斜却触目惊心的文字。

“麻烦飞墨侯和诸位街坊做个见证,从今日起,聂九娘与方知槐再无瓜葛。”

她的声音高昂坚定,在场的人都为之一震,无不感叹她的刚烈果断。

休书书写完毕后,她将布块高高举起,展示给众人看,仿佛是在宣告一个新时代的到来。

随后,她转身冲沈珺薇重重磕了个头,额头撞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