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究竟是不好过分劳累的孕妇，他又怎么可能冒着会让她劳心劳力的风险提前告诉她？

只是这会儿顾祯洺看着程然的模样觉得有趣，自个儿就说溜了嘴：「我让人筹备了个新的母婴品牌，用现有的服装公司资源下去跑，速度快的话再过一个月就能开始打样，到时候妳爱怎么换就怎么换，还可以自己设计……」

虽然筹备一间公司的速度并没有那么快，但打样的过程还用不上生产线，只要借调技术人员汗藉由顾氏旗下原有的服装公司进行打样即可，要满足程然一人的单一需求还是足够的。

程然果然很讶异：「你又开了新公司？」

之前才抱着她说要开一间幼儿玩具的顾祯洺虽然没开成，却让负责开发电玩游戏的公司建立一个新部门，专门制作幼教游戏，甚至跨足儿童学习机器人的部分，当时候程然还想着那就是肚子里的孩子给予顾祯洺的启发，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如此。

顾祯洺脱下了西装外套扔到一旁，显然对程然的反应不是很满意：「什么叫『又开了新公司』？我是为了你们母子做准备好不好？」

这话才说完，又忙补充：「母女！一定要是母女！」

程然笑他：「怎么，你性别歧视啊！」

顾祯洺很有自知之明：「万一生个儿子跟我一样气死我怎么办？」

他觉得他气顾哲是因为顾哲爹不像爹，但如果生出来的是儿子，遗传了他的脾气却没有遗传他的是非观，他可能也会被他给气死。

程然上下打量了顾祯洺一回，道：「看不出来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啊？」

顾祯洺反应过来气道：「妳也说我脾气差！」

「脾气差好啊！就不像我这样像头牛一样任劳任怨还会被人抽筋扒皮。」程然耸了耸肩，又往一旁的沙发坐下，道：「啊！还好我现在看开啦！我也不是我爸妈那样的人，否则如果生了个像我一样的女儿，我会伤心死。」

她的爸妈只想着他们自个儿、不会为自己难过，但程然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若自己的女儿这般作贱自己、她肯定是会伤心得要死。

顾祯洺沉默了下来。

程然立刻发觉他的不对劲，问：「怎么了吗？」

顾祯洺抹了把脸，道：「没什么。」一面如此回答着，一面却是又想起了今天程父程母的无理取闹。

程然看着顾祯洺的模样，知道若是遇上公司的事、他肯定脱口而出，若是关于他父母的事也不会瞒着，所以唯有自己父母的事能够让他如此烦心。想到这里，她不住放轻声音问道：「是不是我爸妈去找你啦？」

顾祯洺看着她愧疚又担忧的表情，一时间不是滋味，原本想要隐瞒的话全都汇聚成真心实意的语句：「妳不用为他们那种人愧疚的。」

真的不用。

他们是给了妳生命、给了妳姑且无忧无虑的数年童年，然而却同时带给了往后二十年的苦难。

顾祯洺觉得早都抵销了。

就像他与自己父母的感情一样，谁也不欠谁了。